但晏七不懂那种占有的爱,也与她一样憎恨那般的爱,他以为的爱,是成全、给予、陪伴,是为她生为她死,他爱她清冷高绝,端庄似孤月,也爱她张扬桀骜,耀眼如骄阳。
如果可以,他愿意以身为剑,披荆斩棘,为她斩断枷锁,划破那困住她的壁垒。
宫道上打过第三更,他从床边站起身来,弯着腰迟疑了许久,终于还是俯下身,轻轻吻在她额角的伤痕上。
他苦笑,嘲讽自己的痴心妄想胆大妄为,但这许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放纵了。
临走前他在桌上点燃了一簇烛火,微弱的一点光亮,不会扰了她安眠,但可以让她若从梦中醒过来不至于满目黑暗。
踏出正殿时,粟禾已不在门口了,他往后院的值房去,见到了她,便请她明晨转告皇后,以身体有恙为由,请准休沐一日。
没别的缘由,他只是需要给自己一点时间,收拾好自己的心绪,再重新去面对她。
秋夜的风微凉,吹动他手中的灯笼,火苗在半空中摇曳,他的身影穿行在宽阔的夹道上,消瘦却清隽,挺立如松竹。
后半夜突然开始下雨,秋雨绵绵声势温柔,反倒助眠,他躺在床榻上不多时便入了梦,直到翌日辰时二刻,才被一阵敲门声叫醒。
“晏七,醒了吗?醒了的话应个声儿,快给我开门。”
是赵瑞成的声音,这话问得可以,就算没醒也该被他吵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