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玉知道他在说谁,本想提醒他慎言,可转脸见雪霁泪流两行,知他是念起了余帝君,不忍多说,只好用力握了握他的手。

回来后,贺玉辗转反侧,睡不着。

朝露给他掖了被角,小声抱怨道:“主子也该想想自己,这分明是乔贵君故意的,万一乔贵君知道主子帮宋宫侍,以后为难咱们可怎么办?”

贺玉说:“朝露,人不会那么坏的。再者,我又有什么威胁?我一个不会生的,皇上一年到头都想不起的,没什么好对付的。何况……我就是帮,又能帮他什么?不过是多加些炭火,给他请个医士罢了。”

朝露就说:“主子总会有的,谁说主子不会生。”

“没有也好。”贺玉说,“我这个性子,有了孩子,也为孩子争不到什么,还要整日提心吊胆,生怕孩子有闪失。再者说,自古君王爱孩子,那都是因喜爱孩子的父亲,才连带着爱他的孩子。不喜欢的,生十个八个,照样不喜欢……我又何必呢?”

朝露垂着头,表情落寞。

“好了,你去睡吧。”

开春,雪化时,天更冷。

贺玉去礼佛堂看宋廉。

宋廉身体好了许多,坐在窗下抄经,身姿清瘦,十指冰凉。

“玉哥哥来了。”宋廉把佛经推远,请贺玉坐下,“饮兰,煮茶去。”

贺玉问他:“近来如何?”

“还那样。”宋廉一笑,眼角弯弯,很是好看,“玉哥哥今天拿的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