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玉的泪滴在了旧书页上。

皇帝哈哈笑了起来:“玉哥果然哭了!”

而后,她声音低落下去,轻声重复着:“玉哥果然哭了。”

贺玉抬头,挂着两行泪:“皇上快好起来吧。”

“玉哥。”她笑着说,“还记得朕说过什么吗?”

“你要好好活着,比朕活得还要久。”皇帝说,“朕一生中最明朗的回忆,现在,都在玉哥身上了。”

她这几日,总是对贺玉说着那些往事。

她只盼着贺玉来。

其余的侍君,仿佛只承载了她登基之后的时光,她无法在他们身上寻到熟悉又怀念的安全感。

她需要贺玉,只剩下他,她要把自己还记得的,所有晴朗温暖的记忆,都说给他听。

“玉哥一定要记得啊……”

庆历三十一年夏末,皇帝已经昏迷了多日,几位太医的意思,是要时刻准备了。

皇帝的神智断断续续的,宋帝君在床榻旁照顾,听她口齿不清的说着些什么,但一句都没听清。

皇女们已经交待过了,孙女辈的也都来一一看过了,现在等在内殿的,全是六宫的侍君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