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瑞雪在兜里找到一个薄荷糖,是找零时商家给的糖。

叶臻撕开包装,丢进嘴里。

糖块在他嘴里移来移去,他鼓着左边脸颊问白瑞雪:“我死了,你会记着我吗?”

白瑞雪蹲下来,看他指骨发红的手,“要记多久才好呢?”

“你骗骗我,说一辈子。”

“我会记你一辈子。”

叶臻咧嘴笑了笑。

目送白瑞雪上楼后,叶臻没有打徐翠翠的电话。他凭着感觉,来到三楼张月的房间。

敲门。开门的是徐翠翠,她的一张脸好像泡在眼泪里很久很久,皱了,也苦了。

叶臻沉声问:“是张月出了事?”

徐翠翠却没有立马回答,她的眼睛死死盯着叶臻,声音中带着细微的颤抖:“你回来了。可是我没有听到通报的声音。”

她蓦地抓住叶臻的肩膀,叶臻发觉她中指的指甲断开一半,有黑色的淤血。

“是你没有引来一个陌生人,对吗?”

她看着他,在他眼中寻求某种共识。

“我们还有机会,对吗?”

叶臻不想叹气的,但他看着徐翠翠执着到发红的眼,长吁一口,“引过来了,他也坐了电梯,无事发生。”

“你没用!”徐翠翠愤恨道。

叶臻没有生气,他看出她受到了重大打击,透过门缝,目光在房里一扫,又移回徐翠翠身上。他问:“张月呢?”

直到现在,仍然不敢相信,徐翠翠恍惚道:“没了。”

“遗体……被清洁工清理了?”

徐翠翠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找了好久,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见到。她是为我们牺牲的,她用自己引出了清洁工。”

“那惩罚是谁引出来的?”

“不知道。”她漠不关心,是谁在张月引出清洁工后,走进电梯。

“我们都要死了。”她低声说,“要怎样死呢?希望一点也不痛苦。不,希望我死时能感到张月的痛苦,那是不是就两清了?”

她喃喃自语,有一种神经质。

叶臻冷眼旁观,她的精神气已经全毁了。

不知道该怎样令她振奋起来,毕竟,连叶臻自己也感到累了。

短短两三天,仿佛过了两三年。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夜色中,朦胧的铃声有一股灵异之气。

徐翠翠木然地抬起头,“你有没有听到,张月的手机铃声响了。”

铃声仿佛远在天边,又仿佛近在耳前。

叶臻回头,目光凝重地看着电梯门。

徐翠翠不是说,找了许久,头发丝也没见到一根吗?

张月的手机落在电梯里?

徐翠翠会犯这样简单的错?没看到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