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芷清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

他揉揉眼睛看向地面——

郎卅还在睡。

谢芷清后知后觉想起昨晚睡前那个若有似无的吻。

“……”他翻个身背对郎卅,手指绞着被子。

一整晚过去了,额头上的唇印忽然开始发热发烫。

他窝在被子里数了数,不算路上那几天,自己来到草原,满打满算也有半月了。

除了天气实在寒冷之外,他没再觉得有什么无法适应的地方,就连饭菜,都是捡着自己爱吃的口味准备的。

先前没太留心,现在想想,这应该也是郎卅的安排。

郎卅……对他还是很好的。

本以为这样的婚姻只是为了安渝国泰民安,关于郎卅的种种传闻更是让他几乎吓破了胆。

可现在看来,郎卅待他是真心的;同他成亲……

应该也是真心的。

谢芷清抓抓脸,从被子里爬起来,穿好衣服下了床。

既然都成亲了,也该为郎卅做点什么!

就从今天开始,就从现在开始。

他轻手轻脚去收拾芙芙的兔窝,这才推开门去隔壁的厨房找吃的——这房子后面还建了一个小厨房,专门给谢芷清用。

他拿了一些点心回到房间。没想到这短短几步路的工夫,郎卅已经醒了。

他披着一件薄薄的单衣,赤脚蹲在芙芙面前,看它吃东西。

听到门响后,郎卅回头说道:“早上吃什么?”

谢芷清指了指小盘子上面的点心,欢喜道:“闻上去好像是茉莉绿茶味道的。快来吃。”

郎卅拢拢身上的衣服,打了个哈欠,说:“就来。”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芙芙胆子大了很多,不再抗拒或躲避郎卅,只是依然对阿忒斯十分畏惧。

阿忒斯对此十分闷闷不乐却也无计可施,只能每次都沮丧地趴在远离芙芙的角落里望着家里这只新来的小生物。

吃过早餐,郎卅依然一脸没睡醒。

他打着哈欠,说:“在一件事情上,我真的佩服你的父皇。”

谢芷清眨眨眼睛,“上早朝?”

“对,早朝。”郎卅哈欠连天,“困死我了。”

狼族的作息习惯,谢芷清有所耳闻。

这阵子郎卅晚上总是回来得很晚,说起来也怪不得他,实在是这整个狼族,基本都是从中午开始活动的。

今天郎卅一大早就爬起来,实在很奇怪。

果然,早饭过后郎卅便出了门,直到傍晚才回来。

“小清儿,换个暖和的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郎卅风风火火地说,“能挡风的衣服。”

谢芷清连忙罩了一件琉璃绿色的毛绒马甲套在身上,又戴上了前两天老狼王送给他的毛毡帽子。整个人从头到尾都是毛绒绒的,软和又温暖。

郎卅过来帮他扣好了马甲的扣子,又取了一件自己的斗篷给他披上。

郎卅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又肥又大,兜帽总是遮住眼睛,两人鼓捣了半天,这次勉强把斗篷的帽子弄了一个合适的角度。

出门时郎卅又跑回房间,带上了手炉让谢芷清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