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收了些,盯着她的脸慢慢重复:“我,饿了。”
看了眼时间,正好是下午六点。
事务所的工作比较繁忙,同事们都还没下班,所以时溪一般晚饭时间都在七点半左右。
只不过瞧着顾延州现在一副委屈的表情,她连忙推着他去电梯口,“行,我们去吃饭。”
“我订了房间。”顾延州反过来搂住她的肩,故意在费志瀛从会议室里出来的时候,将她往怀里按了按,恶狠狠地警告道,“这么久没见,今晚只能是我们两个人。”
时溪吱都不敢吱一声。
坐上电梯,见顾某人的脸还是臭巴巴的,时溪连忙轻声道:“你别吃醋,他就是个助理。”
顾延州冷哼一声,“谁吃醋。我吃一个十九岁弟弟的醋?他不就是个弟弟,什么伦敦大学毕业,什么小提琴,一破小孩儿拉的什么玫瑰花,一点都不好看。”
“............”
时溪憋着想笑,都快要憋出声了。
男人的嘴越说越硬,“我吃什么醋?没吃醋。”
“......”
电梯到达一层,大厦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流线型车身彰显了整台车的不凡价值。
他们过去的时候,车子的灯还亮了起来,引擎发动机发出低音的启动声,前排车窗落下,司机坐在前排朝他们打招呼,“顾总。”
时溪指着面前的迈巴赫,张大嘴,“你的,车?还有司机?”
顾延州拉开车门将她塞进去,语气还是硬硬的,“废话,当然是我的。”
坐在染着风信子香薰的车内,时溪摸着座椅上的真皮沙发,迫不及待地去摸摸一万块一面的玻璃窗、五万多块的前排椅子和底下的几千块的收纳箱。
有时候干财务这行多了以后,光盯着账目上的金额只会单纯觉得那只是个数字。
只有当实物摆在自己面前时,时溪真正觉得顾延州现在是真的很有钱,非常非常有钱。
“干嘛?”
顾延州站在车门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傻了,没见过?”
时溪在车子里摸摸这摸摸那,是有些不可思议,“你现在居然这么有钱!都买得起迈巴赫了!这个得几百万一台吧!”
远处的天边呈现紫红色,男人逆着路边的灯光站着,单手插着兜,另一只手的腕表泛着清冷的光芒,低奢不凡,怎么看都觉得价格昂贵。
腕表上方是那条不知道已经戴了多少年的黑色皮筋。
男人深邃的眉眼被灯光渲染得柔和下来,周身像是萦绕在朦胧的光晕中,“好歹剑桥毕业。我连公司的家底都给你看了,怎么见我开一台迈巴赫就惊讶成这样。”
他直接挤进来,将她挤到驾驶座后面的座位。
一般来说,全车最安全的座位就属左边靠窗的地方,因为在发生事故的时候,司机会下意识将车子往左偏移,把右边用作抵挡。
时溪刚实习的时候因为不懂规矩,误坐了这个地方,后来凡是跟客户出去都会自觉坐到副驾驶,或者是右后座。
长久下来的习惯让她一时有些不习惯,甚至第一次觉得,这种优待是前所未有的。
坐上车后,顾延州还倾身过来,手臂越过时溪,将她旁边的安全带拉出,蹭过她的发梢,耳边响起安全带摩擦发出来的牵引声。
两人靠得近,甚至连对方的鼻息都能感觉得到。
时溪的目光紧紧锁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想起某人刚刚在会议室里气呼呼的那一幕,一个人闷闷地将咖啡上漂亮的花花给捣乱。
看到小弟弟帮她细致地擦手,又将手上的纸巾揉成一团,在之后开会的时候一点点撕成碎碎。
生气都不声不响的。
她忍不住凑上去,对着他的脸颊,在上面轻啄了一口。
一个浅淡的口红印出现。
时溪还用大拇指指腹蹭了蹭他的脸,在口红印上轻扫一下,什么话都不说,嬉皮笑脸地看着他,手指上的力度减轻,像给他蹭痒痒。
“好看。”她盯着他,“你穿西装的样子很好看。”
顾延州明显被她撩到了,手上还抓着一条安全带,没松开,反而故意勒紧,抓着她两只手按在真皮椅子上,和她凑得更近。
“时经理。”男人嗓音喑哑问,“我们现在什么关系?”
时溪摇摇头,“没什么关系。”
安全带像是一道禁锢,牢牢地将她的手固定住,也将她所有可以活动的空间全都封锁。
“没什么关系你就敢乱亲?”
顾延州单腿跪坐到椅子上,上半身直接跟她挨近,带着压迫感的气息直直朝她压过来。
他身上清冽又干净很熟悉,无孔不入地钻入她的皮肤,唤醒了一些很久之前的记忆。
时溪狡黠地望着他,凑到他耳边问:“不给吗?”
“以前对其他客户也这样?”
“只对你一个。”
比起少年时期,现在的顾延州褪去一身青涩,少年气化作了一个成熟男性独特的魅力,深沉内敛的气质更加凸显。
现在动情时,整双漆黑的眼像是点缀着细碎的光芒,又欲又撩。
两人的视线无声胶着,空气也变得潮湿温热起来,像是在拉着人不断下陷,诱人沉沦。
顾延州拉着安全带。
黑色的带子慢慢蹭过她的胸前、她细瘦的腰,再到她的手。
动作刻意放缓,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反应。
像是一头饥饿了很久的豺狼,慢条斯理地盯着属于自己的猎物。
时溪抿住唇,被他这个眼神弄得心慌,嗓子也像是要烧起来了似的,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他坏坏地笑了声,眉眼的弧度有一瞬像回到了少年时,转头看向驾驶座的司机,“回酒店。”
司机应下,“好的,顾总。”
时溪以为他们刚才的一幕被司机看到,结果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中间早已立起一面横板,甚至连声音都能阻挡住。
“回酒店干嘛?”时溪才想起,“不是说去吃饭吗?”
顾延州将安全带扣子在卡座上按下,“咔嚓”一声锁住了。他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含笑地看过来,细细打量时溪的样子。
半晌,他才轻笑了声,提醒道:“酒店里也能吃饭,时经理。”
男人突然想起什么,眼睛看着她,咬牙切齿地从嘴里挤出一句。
“你说是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