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卅隐去了后面那些更重要的、也更悲伤的过往,只将他们上辈子的缘分简单形容成一段一见钟情的邂逅。

至于安渝在半年后经历的那场浩劫,那场烧了一天一夜的大火,那些匆忙逃命中一一死去的亲人,和……满脸脏污、衣服破破烂烂地倒在路边的谢芷清……

郎卅按了按胸口,再想起那时的情景依然觉得无法呼吸。

上辈子,郎卅发情期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不得不考虑婚配。

老狼王说,是人是狼,是男是女,你总得有个想法啊。

郎卅思考再三,脑袋里第一个想到的,是回草原之前见过的那位小皇子。

然而当他再次踏入安渝时,那里已经遭遇巨变。

他再见到那位小皇子时,那人早就没了气息。

钱、首饰、所有值钱的东西,甚至身上的衣物,全部被洗劫一空。

即便如此,他仍压在那位双腿残疾的皇兄身上紧紧护着,扒都扒不开。

郎卅将他们兄弟俩好生葬了,又看到那小皇子手里紧紧攥着一只玉制的小兔子。

再回到草原后,郎卅时常会想起和小皇子见过的这两面——如果这样也算见过的话。

他的心里像是撕开了一条口子,遗憾和后知后觉的爱意总会冒出头来将他淹没。

中意的人已经不在人世,郎卅对于婚配一事便失去了兴趣。然而,发情期久久得不到缓解的弊端,终于在郎卅25岁的时候显露出来——郎卅平时身强体壮,发情期的症状严重但远没有到无法忍受的程度,他没放在心上,也从未在意过,直到……

眼前发黑、失去意识的前一刻,郎卅又想到了那位戴着兔子面具的小皇子。他想,生命结束的那一刻,他一定很害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