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他看着谢芷清担忧的神态,只伸手碰了碰他的脸,说“别担心”,之后便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了。

郎卅并不经常做梦,只是每次梦境都不怎么愉快。

从上辈子到这辈子,他最常梦到的就是谢芷清倒在路边失去气息的场景,每次梦到这里,他都像是被掐住喉咙一般无法呼吸。

这个可怕的梦魇在与谢芷清成亲之后消失了一段时间,然而好景不长,最近这几日郎卅又开始做起了噩梦。

这一次的噩梦没有之前鲜血淋漓,后劲儿却更大。

他经常梦到谢芷清冲他发火,质问着为什么要把他带到草原来。

梦中谢芷清声嘶力竭地问,知不知道他有亲人,知不知道他的家在安渝。

郎卅无言以对。

最后,谢芷清会失望着说,草原永远不会是他的家,狼王也只是一个把他强行掳走的混蛋。

好不容易摆脱了上一个梦魇,却又很快坠入下一个。

“郎卅,郎卅!”

郎卅猛地睁开眼睛。

他的双眼一片赤红,神色凌厉,直直看向谢芷清。

谢芷清从未见过这样的郎卅,心中又惊又恐。他用食指碰碰郎卅的手背,小声说:“你在发烧。”

郎卅盯着谢芷清看了许久。

他像是还没从噩梦中醒来,他真的思考了许久。

明明前一刻谢芷清还在埋怨他,那神色冷漠得恨不得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