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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待喝问,他看到更多的溃兵从山崖后头疯狂奔逃出来。先是数十人,然后是数百人。

区遵倚重的猛将区广就在溃兵的簇拥下狂奔,还不断举起双手向区遵挥动,嘴里还带着哭腔大喊着什么。

区遵眼见着区广满身血污的狼狈模样,虽听不清他的叫喊,却忽然感觉一阵心悸。他回过身,对几名亲近的部属道:“荆州的援军看来规模不小,我们若这么硬碰硬的打,恐怕凶多吉少!不如……不如先避一避?”

部属们却不看区遵。

他们的眼神全都集中在道路东段,山崖尽处。

他们的眼神中先是惊讶,然后是恐惧,最后只剩下狂乱。

所有人哇哇乱喊着,直接开始奔逃。

区遵待要喝骂,急回头时,便见一支铁骑蹈阵而入。

这是骑兵!这是中原人的骑兵!竟有这么多骑兵!骑队冲锋陷阵的声势,竟然如此骇人!

区遵呻吟了一声。

交州绝少战马,便是区遵这样的大豪,也都步行作战。至于普通的蛮兵,很多人甚至没有见过马匹。当这些身披坚甲、手持利刃的骑兵纵横驰骋的时候,谁敢抵挡?谁能抵挡?蛮兵们瞬间就成崩溃之势。

区遵拔足就走。

可他身上穿着蛮夷中少见的皮甲,太显眼了。立即就有一名年轻骑士策马追击,用长槊刺来。

区遵狂吼一声,不顾双手鲜血淋漓,握住槊尖往回拉扯。追来的骑士怕被扯下马,于是直接放弃长槊,挥动缳首刀劈砍。

这一刀砍得精准无比,极显武艺。藉着战马的冲力,锐利的刀刃切过区遵的脖颈,轻而易举地将骨骼完全斫断,只有一截皮肉连着。然后鲜血从脖颈中的血管猛冲出来,巨大的冲力把区遵的头颅整个向后掀翻,挂在了后背上。

区遵倒地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