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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时候距离极近,他才感觉到雷远周身顶盔贯甲的巨大压迫力。此前双方对坐谈话,周围甲士扈从环侍的时候倒还罢了,步骘并不在乎,甚至暗中嘲笑雷续之毕竟是江淮匪寇出身,未免太过惜命,缺了点气度。但这时候,双方的距离不过四五尺,而雷远的眼神中,分明带着冰寒刺骨的杀气!

步骘忽然想起了三天前的那次会面。他忽然明白了,正如那一次,雷远是真想杀人,这一次也是!

步骘下意识地狂叫一声,向后猛地仰身,想要躲开眼前这毫无顾忌的凶人。

可哪里还来得及?

随着雷远手臂挥出,长刀锵然出鞘,中军帐内寒光一闪。

一抹嫣红的血,顺着刀锋的轨迹飞出,溅在宽大的舆图上。

步骘原本容光焕发的面貌瞬间扭曲,他抬起双手捂着喉咙,喃喃道:“为什么?你……你怎么敢……”

更多的血像瀑布一样,翻卷着泡沫,从他的指缝间溢出来。

步骘倒地。

第0683章 动手

划过步骘咽喉的,并非雷远时时随身的青釭剑,而是另外携带的一把缳首刀,就只军中标准配备,三十炼。今日难免要大杀特杀,青釭剑这样的利刃毕竟珍贵,还是留在关键时刻为好。

这一刀挥出,雷远顿觉心情舒畅,仿佛接到诸葛亮书信以后的郁气散去很多。

大体而言,交州是个好地方。但雷远也很清楚,既然身在交州,短期内怕是没有再度投身中原惊涛骇浪的机会了。这对依附庐江雷氏的数万军民来说,或许是好事,而雷远本人,又难免有那么一点点的遗憾。

更何况,玄德公要把庐江雷氏从宜都挪到交州,终究带了几分提防的意思。这种提防,只关乎雷氏宗族的实力,而无关雷远个人。政治就是如此,难免基于算计,有些冷酷。雷远本人对此早有清楚的认识,但身逢其事,难免生出点恚怒,有那么几分戾气。

这股子隐约的戾气本来无处发泄。偏偏步骘施展欺诈手段,当雷远是傻的;偏偏步骘还敢语带威胁。如此奋勇,真是首当其冲。

简直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