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吗?”

卫琛捉着她柔荑的手微微僵住,随后目光沉去,幽幽看了顾晚卿一阵:“你与我的子孙?”

他嗓音磁沉好听,像风过林梢的沙沙声。

顾晚卿听得一愣,红晕从颊侧晕染到耳际,羞赧不已。

可她最终还是严肃正经地回答了男人:“是,我们的子孙。”

顾晚卿俏生生的小脸微抬着,向着卫琛,定定看着他。

自然美错过男人那幽沉漆黑的眼眸里逐渐生气的灼灼光亮。

似那无边夜幕里升起的簇簇烟火,将她的心照明。

就在顾晚卿秉着呼吸暗自紧张之际,一直凝着她的卫琛单手拥她入怀。

粗粝的男音哽了哽,格外低沉:“好,我答应你。”

“只要人不犯你我,我便不犯人。”

总归荀岸应是活不过今夜的。

以后也没有其他什么人,值得他造下杀孽,折损他们未来子孙的福德不是。

得了卫琛的承诺,顾晚卿心下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她还是感觉卫琛有事情瞒着她,但只要他平安,她便也不过问他背地里做了些什么。

“身上有伤就别沐浴了,我替你擦擦身子。”

“然后再上药可好?”

女音软柔,满怀关切。

卫琛本不想让她看见那狰狞的伤口,如今却是耳根子发软,迷迷瞪瞪便点了头,“好。”

“……那就有劳夫人了。”

顾晚卿强忍着对那触目惊心的伤口的不适,替卫琛处理了剑伤。

也没问今晚卫琛究竟去了何处。

不过偌大的帝京,高门之间有一些事,总传得快。

隔日一早,安王府遭遇刺客,安王幕僚身受重伤的消息便在京中不胫而走。

顾晚卿得知此事时,正在丞相府后花园里侍弄花草。

她一袭翠色衣裙,弯着身子在修剪一簇金丝菊的枯叶。

秋菊花团锦簇,很好地掩住了顾晚卿纤细窈窕的身影,这才让她听见了路过的下人们低声议论。

“也不知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潜入安王府杀人。”

“听说此次重伤那位沈先生,备受安王殿下器重,还是安王侧妃的表兄?”

“嘘,小声些……你有所不知,这位沈先生,与我们家夫人还曾有过一段纠葛呢……”

“啊?那他如今怎么样了?”

“听说被刺客一剑穿心,危在旦夕……”

顾晚卿拿着剪子的手僵住,直至下人们走远,她才从花簇后站直身。

心下总算明白过来,原来昨夜卫琛身上的伤是在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