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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边春/明月咬春 韫枝 1421 字 2023-04-05

她便动手,去推开他。

“我不冷,只是出来的时候恰好被风打住了,现在已经好多了。你快把外袍穿上,我身上穿了氅子,暖和得很。”

镜容没听她的话,反而径直把她打横抱起。

“镜容,你听话。”

上山容易下山难,上山时雪势不大,下山时,道路上积满了厚厚一层雪。虽然此时雨雪又停了,可脚底下的积雪还未融化透,有的变成泥泞的雪泥,有的化作打滑的冰溜子,使人不得不万分小心。

镜容抱着她,让她窝在自己怀里。

“你身子弱,一受凉就病着了。我在辟谷殿待了三年,那里可是……”

说到这儿,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什么,一噤声。

葭音敏锐地捕捉到他话语中的讯息。

“辟谷殿,怎么了?”

他垂下眼睫,摇摇头,平静地道:“没什么。”

少女揪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见她这般,镜容知晓瞒不过她,若自己今日不同她说,来日她必定要去问旁人辟谷殿里的情形。

于是便大事化小地道:

“辟谷殿原是僧人静心修炼之所,后来逐渐演变成惩罚犯错之人的地方。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四周修砌的墙面如冰,冬日比较严寒罢了。严寒些也是好事,冷下来,就能让人的心更静。”

他云淡风轻道。

处在这冰天雪地里,即便是在对方温暖的怀抱中,她还是忍不住一瑟缩。

见她缩了缩脖子,镜容还以为她冷,将她抱得更紧了。

他的腰身很直挺结实,步子迈得不急不缓,沉稳地带着她走下了山。

因为有一场“持久拉锯战”要打,他们便在山脚一家客栈开了间客房。

去的时候只有一间屋子了,凝露规矩地守在门口,道:“奴婢替夫人圣僧守夜。”

到了深夜,再度同床共枕,二人的心境却与在泉村时大不相同。

那时候,她面对镜容,几乎是处于绝境时,对爱欲最热烈的渴求。

她渴望与他亲近,渴望与他拥抱,与他亲吻。

却又不敢真的替他破了那层戒。

而如今。

桌子上的灯盏并未熄灭,葭音知道,镜容同样也睡不着。

他的袈裟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头,整个人规规矩矩地平躺着,床不算挤,故此对方也与她保持着一段极有分寸的距离。

她嗅着从佛子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檀香。

在泉村,她也是这样与镜容同睡一张床上,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那具云淡风轻的皮囊下,本应该属于一个男子的躁动。

那时候的镜容,虽然也克制着自己的□□,却又默认着与她身处于死同穴的绝人之路里。

故此,他会那样默不作声地看着她,乖顺地任由着她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