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将兰芙蕖支开了。
这一回,安氏再也忍不住了,她看着身前男子腰际的芙蕖玉坠,忐忑不安地发问:
“惊游,一别四年,你如今可有家室?“
听见安氏这么说,沈蹊立马反应过来她想问什么。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这四年时光,将她从一个明艳美丽的妇人蹉跎成这般模样。久病缠身,面黄肌瘦,她就像一朵开败了的、即将枯萎的花,稍一不留神,就要消逝在这凛冽的寒风之中。
沈蹊铁石心肠惯了,面对刑室里皮开肉绽、遍地求饶的战俘也不曾留过情,可现下,看着身前的妇人,他眸光微动,轻声道:
“伯母,您放心,我会带你们离开这里的。”
安氏一愣。
下一刻,她慌忙摆手:“不必的不必的,你不用管我,你将蕖儿带出去就好。她还那么年轻,因为吃了这么多的苦……我知晓,当年兰家对你这般,我已没有脸面再去求你什么。我只求你将蕖儿带到身边,她听话懂事,什么活儿也都能做,我求求你了……”
说到最后,她掩面哭泣起来。
“还有清荷那孩子,也乖巧伶俐,是我害了她们……”
兰芙蕖端着药,一走进来,就看见眼前此番场景。
她端着药碗的手一滞,赶忙走到床边询问:“姨娘,您怎么了?”
沈蹊沉默了一会儿,将集市上买的衣裳放到床边,方欲出声,庭院里传来一声哨响。他眉头动了动,从窗户往外望去。
应槐正在庭院里,朝这边张望。
“主子,”应槐压下声音,神色凝重,“皇城那边有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