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鞭之上, 满是血渍。
血液从鞭身上流下来。
兰旭受完了刑, 被人架着, 从长凳上站起来。
冰天雪地里, 他衣衫如破絮, 唯有那双眉眼清俊。兰旭忍住疼, 感受着冷风刮在后背上的创痛感,忽然有人踢了脚他的膝, 让他一个不备, 跪下来。
就这般, 跪在那人脚边。
有下人递给沈蹊素帕,男人眉目冷彻,仔细擦拭着手指上的血迹。
动作矜贵,气度悠然。
相比之下,兰子初微喘着气,模样狼狈。
隔近些,兰旭看清了他手帕上绣着的那朵芙蕖花,只是沈蹊在擦拭血渍时,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朵芙蕖,片刻后,他终于垂下眼帘。
睨向跪在自己脚边的男子。
说不耻辱是假的。
兰旭的膝盖重重磕在地上。
白袍点雪,血渗出来。
然,即便受了此等刑罚,他还要闭着眼睛,忍住心中情绪,艰涩道:
“叩谢将军不杀之恩。”
兰旭声音很低,很哑。
原本就孱弱的身形,此时更像是风一吹就倒。
听见这一声,沈蹊漠然地轻扫了他一眼,只见男子将唇线抿得极紧,似乎在忍耐着什么。他也不屑去查究对方的情绪,只慵懒地耷拉下眼睫,道:
“兰子初,你应当知道,本将因何不杀你。”
兰旭的双肩动了动。
沈蹊懒得再与他周旋。
他掀帘走入军帐,将身上溅了血的银盔褪下,又重新换上干净的衣衫。
来到兰芙蕖那里,帐内兰清荷不在,许是去接兰旭了。
只剩下少女一个人坐在炉子前,煮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