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来,只觉得口渴。
哑着嗓子咳嗽了两下,吵醒了正在床边休憩的沈蹊。见兰芙蕖醒来,他双目间终于有了柔色,忙起身给她倒水喝。
茶水是温热的。
既不烫,也不凉,刚刚好。
兰芙蕖从床上直起身子,沈蹊又贴心地往她身后垫了个枕头,让她好靠得舒服些。
放下茶杯。
映入一张笑得温柔的脸。
“怎么样,头还疼吗?可有不舒服的?”
他满面关怀。
兰芙蕖抿抿唇,又摇摇头。
四肢逐渐恢复了力量,胸腔处却是闷闷的,好似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
她回忆起那个梦。
梦的尽头,是他那双冷漠至极的凤眸。
“沈蹊,我梦见你……屠村了。”
他正掖被角的手一顿,须臾,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兰芙蕖话语一噎,下意识地望向窗外。
并没有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男人若无其事地掀了掀眼皮,似是漫不经心地发问:“你会怪我吗?”
“如果我找不到你、发了疯,做出那样的事,你会怪我吗?”
兰芙蕖靠在枕头上,瞧向他。
日光穿过窗牖。
薄薄的一层日影,透过矮窗攀爬上他的衣摆,沈蹊手指修长安静,轻轻放在被角上,认真地与她对视。
见她神色紧张。
他低低一笑:“逗你的,我就只是吓吓他们。”
男人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