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彻底吓醒了,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睡眼惺忪,揉着满头乱发,不知所措地看着坐在床边的凌却尘,半晌,干巴巴道:“啊,是你。”

“是我。”凌却尘“吧嗒”一声放下手里的瓷瓶,抬眼看过来,“看来师尊有很多乖徒儿,不差我这一个。”

糟糕,有杀气。

沈修远不小心扯断了两根头发。

他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可我不是你师尊,其实……我有个同母异父的哥哥……”

“你是。”

某种程度上来说相当固执。

沈修远跟他无话可说,翻了个白眼:“行,我是。所以乖徒,现在什么时辰了?”

“大概酉时三刻。”

“我才睡了两个时辰?”沈修远动了动胳膊腿,纳闷道,“怎么感觉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话音未落,他瞧见便宜徒弟的脸色黑了一下,然后把自己拽了过去。

沈修远:“?”

这人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啊?

“两个时辰?”凌却尘紧攥着他的手腕,俯身凑在耳边,一字一顿地轻声道,“你昏睡了整整三天三夜,我都以为你睡死过去了。”

沈修远:“……”

他从短短两句话里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接着手腕被松开,一个冰凉的瓷瓶被丢进了掌心。

“辟谷丹一日一粒,你一口气服用了半瓶,是想把自己撑死还是毒死?”凌却尘一双墨色的眸子像浸了寒水,透着几分嘲弄,“想死直说,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

沈修远:“……”

他自知理亏,一声没敢吭,低着头乖乖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