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在膝盖上的手被捉了起来。

小徒弟替他把衣袖往上捋了捋,很认真地搭了脉,完了纳闷道:“没什么不对的啊。”

沈修远:“……”

他倒宁愿小徒弟说出点毛病来,什么郁结于心啊,什么忧思成疾啊,再刨根问底地问一问,自己再那么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透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出来,水顺推舟……只可惜沈师尊一颗心从小鹿乱撞到现在也不过半日,还来不及撞出病来。

凌却尘眉头一皱。

自家师尊被把了个脉后好像更萎靡不振了,活像被霜打焉了的茄子。

难道还在想着青云落的事?

于是他委婉地哄劝道:“青云落如此势大,那些事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查出来,何况你修为还未恢复,至少要到金丹期才有些许自保之力。如今……时间不早了,还是先把饭吃了吧。”

沈师尊连眼皮都没抬,焉了吧唧地坐起来,道:“嗯。”

鲜笋面很快端了上来,鸡汤做底,金黄鲜香,上面浮着一层翠绿的葱花,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丧气归丧气,不能耽误了吃饭。

他风卷云残地吃完了面,又把汤喝得一滴不剩,舔了舔嘴角,忽然道:“今晚能不能分房睡?”

凌却尘:“???”

凌却尘:“我夜里不睡觉,在阵内打坐,碍不着你的。”

这个沈修远当然知道,但哪怕只是在同一间屋子里呆着,他也会觉得心烦意乱,难以入睡。和凌却尘在一块儿的这些日子像镜中花水中月,一戳就散,都是偷来的,不知何时就会成为一场空。

“不分就不分吧。”沈修远一推碗筷,正要起身,猝不及防被抓住了手腕。

“你到底怎么了?”凌却尘眉头紧蹙,“在生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