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却尘缓缓摇了摇头。

屋里蓦地沉寂下来,只有水滴声一点一点,重重砸在心上。

“这地方对他来说很重要,是不是?”凌却尘轻声打破了沉默,“所以那天他回来,是打算给自己找个长眠之地,再也不走了。”

沈修远说不出话来,只是用力抓着额前的碎发,手背上青筋根根突起。

这竹篱草庐是自己把洛怀川抚养长大的地方。

他想死在这里。

沈修远重重地喘了一口气,蓦地起身,就要往对门冲去。

“等等!”

“让开!”沈修远被他堵了个正着,烦躁得不行,五指一张一放,半空猛地爆开一簇冰花,兜头罩下。

谁料凌却尘不躲不闪,只是脚下一顿,似乎有些惊诧,等回过神来,半边身子都被冻上了一层霜。

沈修远脑子嗡地一下,赶紧回头给小徒弟化开了霜冻,小声道:“你怎么不躲?”

凌却尘捏住被冻麻的手腕,慢慢转了两下,没吭声,过了会儿等身子回暖,也没搭理他,自顾自转身往屋里走。

沈师尊就是再不开窍,也瞧出来小徒弟伤心了。

他茫然地在院子里站了片刻,望了望洛怀川的屋子,又看了看背后紧闭的这扇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兀自在雪里僵立着,时间一长,仿佛成了一个雪人。

凌却尘没指望他会回来。

就如今的情形看来,如果不是因为洛怀川命不久矣,无意相争,他甚至怀疑自己到底争不争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