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溪亭本是准备往外迈开的步子微收,过了会,他坐回了原位,看向正给他束发的下人,眸光清亮,问道:“你是府上梳头最好的?”

“不是。”下人答得老实。

“谁是?”

下人说了个名字。

宋溪亭置于身前的双手交叠了下,看着镜中的自己,唇角微有弧度:“把那人叫来,替本王重新束冠。”

朱雀南街,日炎灼灼。

宋溪亭骑着漂亮的墨色骏马出现在街头之时,刚下早朝不久的官员们,齐齐顿住脚步,面色有些不虞,但还是得硬着头皮上去给宋溪亭见礼。

好在宋溪亭也似乎不想同他们多言语,只是下巴轻点了点。

这群官员见礼完之后,便跟脚下抹油一般走得飞快。

只是结伴而走时,几个官员回了头,窃窃私语。

“静王突然来我们丁派的地界干嘛?”

“是来看丁太傅的吗?”

“早先不是去看过了吗?似乎还把丁太傅气得不轻,以至于丁家人眼下十分不待见静王。”

说人人到,丁太傅的孙女丁笑瑶跟几个闺中密友归来,南街不让马车过行,几人于街口落马,抬头便看见宋溪亭。

宋溪亭骑在马背上,修长的手指似随意扯着缰绳,神色清隽,着一身墨色锦袍,头束碧曜霜玉冠,剑眉星目,挺鼻薄唇,远远望去,美如冠玉,颇有琼林玉树之姿。

跟着丁笑瑶来的一个小姐妹不是上京人士,初初见到宋溪亭,心跳漏了几拍,脸颊泛起红晕,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扯了扯丁笑瑶的衣袖,询问着宋溪亭的身份。

丁笑瑶唇微抿,冷哼了一声:“同你说说也好,这位可是鼎鼎大名的静王。”

刚刚脸颊泛起红晕的那位贵女一顿,继而瞬间脸色煞白,早先那点小心思估摸着再也不会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