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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情景并不陌生,在前世更是屡见不鲜,每个人看好戏的看着她,仿佛她是一只供人品评的人偶。

她一直都是自卑的,哪怕此时此刻,她也知道,朱谦并不喜欢她,他喜欢有才干的女子,当年她入主坤宁宫接受外命妇朝拜时,王笙跟随王钦的夫人走到她跟前,跪在她脚下,抬起那双伪善又刻薄的眼,淬了毒似的盯着她,

“你有什么资格做这个皇后?你配站在他身边吗?你读的懂《左传》《孙子兵法》,还是能在他画下一幅千里江山图时,信手替他题诗?”

“你根本不懂他,他是一个笑睨天下御极四海的君王,他要的是一个能与他比肩的女子”

她已不记得当时是什么心情,大抵与此时此刻相仿。

前世贯穿始终的自卑,让她在朱谦离开后的无数个日夜,刻苦研读他的书,临摹他留下的画作,抚过他钟爱的那把伯牙琴,试图追寻他走过的路,试图给卑微的爱慕寻找一丝慰藉。

哪怕后来入了宫,在与他近在迟尺的整整一年中,在无数个已经看不清的日夜里,全凭那点寂寥的琴音苦涩度日。

她原不想去争什么,只是想,给过去的自己,一个交代,至少那悲苦又可笑的一生,不算白过。

乌洞般的眼,几乎漾不起一丝涟漪,凭着本能缓缓起身。

恰在这时,一只宽大的手掌覆了过来,按住她冰凉的手背,他尾音如同淬了冰似的,冷漠又阴鸷,

“王妃手指受了伤,不便奏琴”

飞仙阁内顿时一静。

视线齐刷刷落在朱谦夫妇身上,甚至不免有人往朱谦握着沈妆儿的手上瞄。

当真受了伤?

借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