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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岁沉默着,猛得扑到玉南楼怀里,抱着他腰身半天不撒手。玉南楼咳嗽两声,再咳嗽两声,见玉岁还不松手,他拍她脑袋:“差不多行了哈。”

“最讨厌了。”玉岁埋在他怀里嘟囔几声,“哥哥,最讨厌啦。”

不远处有个临水的亭子,漫天飞舞的萤火虫一闪一亮。玉南楼带着玉岁来亭中,此处视野宽阔,星垂平野,月涌江流。烟花璀璨绽放于夜空,一束一束,美得盛大而喧闹。

玉岁仰着头看烟花,这是为她绽放的花,开在夜晚的寂静中。月光落在护城河的水面上,波光粼粼似银河。玉岁的眼眸倒影着缤纷色彩,她笑得眉眼弯弯。

玉南楼低头看着玉岁,嘴角一直上扬。

那时青春意气,十七岁的少年郎恣意又清朗,他为了妹妹,一路风尘仆仆赶到京城,只为她放了一场独一无二的烟火。

看完烟火后,玉南楼策马将玉岁带回城内,将缰绳扔给前来接应的人,他牵着玉岁的手从城东一直逛到了城西。任何但凡玉岁多看两眼的东西,他都买下来给她,嘴上不说,心里却想补偿这几年对她的亏欠。

“够了够了,哥哥。”玉岁怀中抱满玩物,走路都要看不清了。

玉南楼咬了一口糖葫芦,太甜了,又给塞到玉岁口中。

侍从把玉岁怀中的礼物都接过来,玉岁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去牵玉南楼。玉南楼不让牵,玉岁便扯着他的衣袖晃啊晃。

晃着晃着,玉岁慢慢低下头。街道灯火通明,人影攒动。玉岁看着地上两人的影子沉默起来。

“想阿娘。”玉岁声音低沉了些。

儿时很多记忆里,她总是扑到阿娘的怀里。阿娘会将她凌乱的鬓发拂到耳后,用芬芳的手帕擦去她面上污垢。阿娘会柔声问她今日去了何处,同谁一起又做了什么。玉岁便开心地同阿娘说道,阿娘很认真地听着,她俯身搂住自己时,玉岁觉得自己像一头栽进柔软的云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