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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宴宁不说话了,他盯着她看。

美色自古误人,玉岁看了这张脸看了有六年,她很习惯了。她现下已经不害怕邵宴宁了。玉岁舔了舔唇,仰起头对他说:“那我再耍一次长枪,你好好看看。”

十四的年岁本应这样慢腾腾地过去,玉岁哪知愁。去年的瘟疫和雪灾让普通人家本就举步维艰的生计愈发难以维持,民愤像沸水一样不断翻涌,官宦子弟富贵人家怎知升斗之米贵,民以草为食。

良洲听闻有起义,虽被镇压,亦有卷土之势,玉南楼此番还参与了平乱。有四周小国虎视眈眈,似有他国欲与国内叛党勾结。

当今皇帝沉溺声色犬马,光今年选妃加修葺宫殿便是骇人的铺张浪费,听闻张太傅谨言后,愤然一头撞在金殿前。

玉岁只看海棠花开,海棠花谢。花开花谢,岁岁年年。

她后来才知晓,去年初秋有天灾之意,霖南一直下雨,下了两月有余,河堤一决千里,淹死闽清的百姓几十万。地方官员瞒情不报,事态愈发严重,这事才顺着决堤之水带着瘟疫一路涌进了京城。

玉岁注意到邵宴宁手中的书渐渐变成国事,他蹙着眉,有时看着看着,忽冷哼一声。

未婚夫又不高兴了。

玉岁把晃晃抱在怀里,坐在地上,看着不久前寄来的家书。一路风尘仆仆的家书早已泛黄,再过两个月便是太后六十岁生辰,心中阿爹说着他会带着阿娘一同而来,不过她哥在军中,大抵是赶不上时候。

玉岁虽然想念哥哥,但更想念阿娘。眼看日期渐近,她为此兴奋到一连几天都睡不着。

邵宴宁却一反常态地沉默了,几日来都呆在屋内不曾外出,屏风隔绝了玉岁关怀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