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诗筠愣怔着看着他的手。
我说的是你走得太快了,而不是把我当成个弱不禁风的老太太啊。
但她犹豫片刻,算了,还是不逞强了,万一摔个跟头得不偿失。
于是她把手递给他,“谢谢。”
月光下,虎口是岁月擦拭的痕迹,硌硬却暗藏柔软。
她攥紧了男人的手,然后稍稍用力……
然而脚下太滑,她重心不稳,脚后跟被断木桩的尖刺勾住,踉跄了两步往前栽去,一头撞上了男人的胸膛。
眉骨磕在他胸前的胸章上,痛得跟战略性集中轰炸似的,整个脑袋都在轰轰轰地震。
“啊啊啊啊啊……”
她也不管狼不狼狈尴不尴尬,死死拽着人家的衣服袖子,几乎快扯脱线了,才挣扎着攀过了断木桩,然后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嘶,还不如自己四脚爬,怂归怂,至少不会摔。
“我不走了,歇会儿……”
顾诗筠实在是累得不行,明明没多远,但在这种满地沙砾尘土的地方,简直寸步难行。
程赟在她旁边半蹲下,看着她满是污渍的衣领口,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语气故作平淡道:“刚才抱着孩子走得不是挺快的吗?”
顾诗筠上气不接下气地喘了几口,摆了摆手,“我现在又没抱着孩子。”
她这人吧,也是有选择性的。
说实话,她刚才抱着孩子走的速度,简直比平时去菜鸟驿站拿快递还快,但是碍于后面的产妇和脚下的碎石,又不敢拼尽全力。
程赟将袖子卷起几分,起身走到她身边,不咸不淡地沉吟问道:“那你是自己走,还是我来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