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收拾好心情,向男人道谢,又问他被车撞死的鸡在哪里?

男人看老人的穿着,瞬间明白过来,但脸上不露声色。他瞥见了老人手臂的伤,建议道:“那鸡被大货车碾压了,不成型了,拿不走的,需要工具铲。还是先去医院看一下伤吧?”

听到医院二字,老人条件反射地大声说不去。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后,他迅速调整过来,跟男人说:“一点小伤口,血已经不流了,没事,不用去医院。”

他固执说:“我要去看鸡。”

男人没辙,帮他提起笼子说:“我这就带你去。”

人一旦上了年纪就越发节省,大多是生活所迫,为儿女操尽心。老头只有一位儿子,半身的积蓄用来给儿子在城市中买房,而那点钱只够首付。

他在老家自己住,散养了一些鸡。土鸡可以卖出一个好价格,大概二十五元一斤,一只鸡就能卖六七十元。

有两只鸡不见了,他心痛难忍,决定卖完鸡就去派出所找警察帮帮忙。

马路中央,卧着一团模糊的东西,风一吹,它的毛在轻轻颤抖。

鸡笼里很安静。

他们不是第一次看到同伴的死亡了,但这次是以鸡的身份死去,感触没那么深。甚至觉得那只是一只普通的鸡。

老王失魂落魄地缩在笼子里,小眼睛透过缝隙注视鸡的尸体:“她死了。”

童柯在旁边嗯了一声。

老王说:“她死了还是鸡的身体,造畜的说法更加不靠谱了。我觉得,我们在副本里就是鸡。”

童柯说:“我刚刚喝了豆浆,豆浆里也有水分,可我还是鸡,没有变人。”

老王转过身,在一堆鸡中准确捕捉到一只黄团。他凝视着白瑞雪,目光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