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鸡身形也是一滞,原路爬回去,钻进竹篮里,盖上小被子,装作什么坏事也没干。

床上的人惊醒了,打开卧室灯,再打开房门,接着又打开客厅灯。

她走到杂物柜前,看见了地上的相框,玻璃碎了一地,照片上的男孩在碎玻璃片下,笑容似乎有些扭曲。

大妈一惊。

“哎呀!小真!!!”

她连忙蹲下去,双手拂开碎玻璃片,手割伤了也不知道疼,轻轻拾起相框,她小心翼翼捻走卡在相框上的玻璃片。

“小真……”她叫着儿子的名字。

照片中的男孩笑容不变,只是眼中忽然多了一点忧郁。

大妈眨眨眼,男孩眼中的忧郁又不见了。她用拇指轻柔抚摸男孩的脸蛋,指腹上是柔软却冰凉的皮肤触感。她一顿,不敢相信,又轻轻去摸,可接下来只有相片纸冷硬的触感。

“我又昏头。”她对儿子说:“我常常感觉你们就在我身边。”

她说着朝墙上看,墙上正挂着一张黑白相片。相框鬼及时把自己挂在墙上。

大妈对丈夫笑了笑。

照片里的中年男人微笑看着她。

“你看,就像现在。我感觉你老爸在看我。”

照片里的男人笑容有一瞬间的稳不住。

他和儿子都不想打扰她如今平静的生活。他们连一个人样都没有,寄居在一张相片里,窝囊得不敢面对。

大妈低下头,重新看着手上的相框,“怎么会掉下来呢?这个距离也不像自然掉落。”

她想到客厅唯二的活物——那只小鸡。

她朝柜子上的竹篮看去,鸡仰天睡着,四脚朝天,肚子上盖了一张小被子。

“肯定不是小鸡干的。”她很快下定结论。

没错。闭着眼睛的白瑞雪在心底说:怎么可能是一只小鸡干的,小鸡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