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了,白瑞雪听到落锁的声音,那把钥匙插入锁扣,向左或是向右旋转了一圈。接着,他听到脚步声,他们渐渐远去。

他的表情一下子垮下来,对地毯上的小木偶人说:“我已经休息了好久。好久好久。我一点也睡不着了。”

孟忍也无所事事,握住那支彩笔,说:“手伸出来,我给你涂指甲。”

白瑞雪犹豫了一秒,才伸出手。

白丰年没有吃饱。半罐八宝粥下肚,像戛然而止的话,吊在半空中一晃一晃,有些难受。

秦风早上滴水未沾,白丰年踌躇道:

“你渴吗?”

他摇摇头。

“那你饿吗?”

他止住脚步,他比白丰年略矮,需得微微抬起下巴才能直视他的双眼。

“我一直都是饿的,你不需要白费力气,我吃不饱的。”

他们站在楼梯上,四周没有人,但不得不防隔墙有耳。白丰年狠狠咬了一下嘴唇,贴近秦风耳畔,低声问:“就连……吃人也吃不饱吗?”

他说得难以启齿,这是违背伦理天性的,他作为人,问出这一句话,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秦风凝视他的双眼,如此近的距离,他听到他的心跳声,如此鲜活,是对他关心的豁出去。

他宁静的眼神多出一丝变化。

像春风拂柳,柳枝拂动的同时,平静的湖面也多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他眼尾绽出几道笑纹。

“可以吃饱。”他说:“你是想做割肉喂鹰的大善人吗?”

白丰年想移开视线,又不忍移开视线,用一种很低的声音回答:“偶尔做一回大善人,就当做慈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