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瞪大眼睛,他只看到满满的“白云”,无论眼珠往哪里转,都逃出白雾的包围。就连向下看,也看不到楼底。

这里是三楼,没那么容易摔死人。

但他看着深不可测的白雾,竟感觉它像悬崖,像没有边际的深渊。

他的心剧烈地跳动。

他想大喊。

嘴巴被一只宽厚的手紧紧捂住。

他渐渐软化了四肢,那些无缝不入的雾气顺着秦风的手指缝隙进入他的鼻腔。他感到眼前的白雾是灰白色的,像上世纪的黑白默片,自带一股历史尘埃的厚重感。

忽然,他感到秦风的手离开了他的脸。

他可以说话了!不论是向其他幸存者求救,还是向谋害他的秦风哀求……

生命的曙光在向他招手,男人感到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连意识都有短暂的清醒。

他张大嘴巴。

他用力大喊。

啊——救命——啊——救命——

他有些困惑地停下。接着又试探叫了几声。他有些呆滞。听不见,没有声音,我哑了?

白雾隔绝了他全部声音。

站在房间里的人只看到他的身体像蛇皮袋一样软软地挂在窗上。他的身体,一半在雾里,一半在雾外。

秦风离开了他。不一会儿,他像一条冬眠的蛇,僵硬地滑下来。

秦风关上窗,向白丰年看过去。

被白丰年压在地上的男人忽然像条案板上待宰的鱼,扑通一跳。白丰年更用力地压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