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丰年不想去揣测秦风脸上细微的神情有怎样的含义。

他只是颤抖地说:“我想通了,能活着确实不能奢望太多, 是人是鬼是妖, 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想通了,秦风本该高兴。

可是, 秦风看着白丰年埋头在水龙头下清洗双手,那般仔细, 用力,带着一股恨意,仿佛要将那双手化作灰烬,一脚踏没了。

他开始感到不高兴。

他不明白。

于是, 他开始搜查,确定引得自己不高兴的是白丰年那句——‘能活着确实不能奢望太多’。

为什么不能奢望?

他奇怪地为白丰年鸣不平——白丰年只是想作为人好好活着,这样便算奢望了吗?

秦风陷入沉思。白丰年神情郁郁地说:“我们回去吧。”

秦风看着他阴郁压抑的眉眼, 又感到一种奇怪的因素在心脏里捣乱,白丰年不应该是这种神情。

他有些恍惚。

记忆中的片段涌现出来, 灿烂的、温暖的、包容的, 像一只太阳。

好久没见过太阳了,差点忘了它是什么样。

窗外,白雾仿佛成了世间的一切主宰。

太阳好久没出来了。

“我们还能见到太阳吗?”女孩趴在窗上呢喃道。

闺蜜好怕姐妹想不开,打开窗跳下去。按捺住自己的心惊肉跳, 她尽量平稳声线道:

“能的!只要我们一直坚持下去。”

“可是, 人不吃饭, 三天就会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