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丰年没有反应,像是傻掉了。还在啃指甲。

几只鸡都看着他。

许久,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声音又细又尖,“被吃掉了就死了!还怎么能变回人?!!”

白瑞雪打字打累了,小黄鸡的嘴巴很嫩,啄的力气太大,已经有点钝痛。

孟忍替他回答:“会复活的哦~”

白丰年盯着那个波浪号,转头看向孟忍。孟忍头顶上的花是死的,毛线花,但它总是随着孟忍的心情甩来甩去,白丰年最开始有好奇心,忍不住盯着看,现在好奇心没有了,自家孩子的事都搞不明白,一团糟,把他脑袋搞得乌烟瘴气。

他问孟忍:“你也是?”

孟忍答:“我不是。”

“为什么?”

“最先犯错的是他,惩罚在他身上。”

白丰年立刻看向白瑞雪,眼珠里有一点血丝,像是熬了一夜的模样。“小雪,你犯了什么错?”

白瑞雪低下头,在玩爪趾,分开合拢,分开再合拢。

他不愿意对白丰年说,解释起来太麻烦,而且他也不知道是谁在惩罚他。惩罚这一说法是孟忍提出来的。

白丰年没辙,总是能白瑞雪没办法,他在客厅里转了转,最后烦躁地拿出手机。

他刻意忽略掉白瑞雪变身为人的前提,不能细想,一想就痛。什么被吃掉,听起来就像一个小孩子不懂事的玩笑话。

他打电话给孟忍的家长,他们在白天交换过联系方式。

孟小姐说立马过来。她的声音没有一点睡意,也是为弟弟的出走苦恼着。

挂断电话后,白丰年给她发地址,接着又给白瑞雪的班主任打电话请假。

鸡们只看他打了第一通电话就没关注了。

班主任的声音很冷,但很有礼貌:“请问白瑞雪家长,白瑞雪是因为什么原因请假?”

他瞄了眼两只小鸡崽,它们叽叽喳喳也不知道在交流什么,过了一会儿,交流有了结果,一只小鸡从桌上跳下去,白丰年一惊,脑袋一片空白,手已经伸了过去,然后小鸡崽跳到下方公鸡背上,顺着公鸡光滑油亮的脊背滑落下去。

白丰年:“……”

这只小鸡崽头上有花,不是他家的崽。他歇下一口气,两根指头拎着桌边试图大鹏展翅的自家小鸡崽。

他在这里悲伤春秋,他们在那里玩起滑滑梯,岂有此理!简直没良心!

小鸡崽被拎着就老实了。

另一只小鸡崽在地上捧腹大笑。

叶臻开始是有一点茫然的,背上砸下来一个东西,吓了一大跳。待看清是谁在调皮捣蛋,怒不可歇地追着孟忍就啄。

“讨厌的绿眼崽!”

“哈哈哈!”

孟忍跑得飞快,根本不需要谁来拯救,他忠心耿耿的狗小弟以为两只鸡在玩游戏,吐着舌头,甩着尾巴追着叶臻屁股后方。这下,叶臻更不能停了,担心被狗咬屁股。

白丰年看着追逐战,心中起了期待,能有心思玩,问题一定不大。他看着白瑞雪说:“刚刚的话是开玩笑对不对?”

白瑞雪摇摇头,白丰年的心猛地一坠。

“白瑞雪家长!白瑞雪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