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缄默,电梯爬到三楼, 他低声说:“我不知道。”

听到秦风的回答,白丰年看着男友的侧脸, 他半垂着眼, 盯着电梯门中间的缝隙。电梯缝隙自然没什么好看的,他只是目光无意识地落在那里。这代表他此刻在思考着什么。

白丰年心里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你……吃没吃过那种很香的鸡?”

秦风眉心一跳,不假思索地说没有。他说了慌,面不改色心不跳。鬼不会脸红也没有心跳了。

他的男友露出一个微笑说:“我相信你。”

秦风也露出微笑。

七楼到了。

刚走出电梯, 他们楞在原地, 心中更多的想法都抛到脑后。他们瞪视着空荡荡的门。门, 它倒下了。

白丰年脑中轰然一炸。

各种各样糟糕的念头不断冒了出来。

他踩着门板冲进去,正想不顾一切大声呼喊弟弟的名字。然后,他看到窗前站着一个少年,徐徐的微风拂动着他每一根发丝,他从他身上感受到宁静,一切尘埃落后的宁静。

少年回过头,态度悠然打了一声招呼。

“呦!”

他有一双翡翠般晶莹剔透的眼睛,迸发的光彩让室内仿佛提亮了一度。

白丰年却无暇欣赏,他急切的目光在客厅四处搜索,目光延伸到每一个角落。连沙发底都没有放过。

一只小鸡那么小,就算有盗匪闯进来,只要小鸡藏得及时,盗匪也想不到一个狭窄的地方居然会有一只小鸡。

但是除了门,一切都很平静。只有那扇门经受了暴力。

他目光慢慢移到孟忍身上,他想到一种可能,手指不由颤抖,轻声呼唤:“小雪?”

没有一个肤白的卷发男孩会听到他的声音从某个地方走出来,然后用那双乌黑水润的眼睛看着他。

“他在这里。”

孟忍彻底转过身,一只手往前伸,掌心卧着一只小鸡,困倦了,正蜷缩着睡觉,像一卷无害的黄色棉线团。正是白丰年遍寻不到的白瑞雪。

白丰年看着毛茸茸的小鸡,目光怔怔地,心中无限失落。勉强控制好情绪,他才把视线放在孟忍眼睛上,忍不住追究道:“只有你变回来了?真的只有你?”

孟忍摇摇头说不止,“公鸡离开了,也应该恢复了人身。”

哦,是了。大鸡都不在了,都恢复了人身,只有白瑞雪是与众不同的。这份与众不同让他感到绝望的痛苦,堪称是绝症。

白丰年一时忘却孟忍并没有提及那只母鸡的下场。

恐慌的情绪看到小鸡后更加沸腾,那团焦躁的火快烧到喉咙里。他伸出双手,努力平静着语气说:“把小雪交给我。”

孟忍低头看掌心中的毛团,暖烘烘的,他自身没有汗腺,却错觉要被这只毛团热出汗来了。

白瑞雪的伤口愈合很快,不需要再做什么掩饰,孟忍没有负担地移交出去。

白丰年小心接过,小鸡崽简直比初生的婴儿还脆弱,不得不细心对待。交接的动作再轻柔,小鸡仍感到了气息的不同,他蹭了蹭白丰年的掌心,砸了咂嘴,翻了个身继续睡。白丰年倏然忆起,他曾抱起睡着的白瑞雪,男孩也蹭着他的胸膛,说起了梦话。

如今,小雪又在说什么梦话?

他已听不懂了。竟有些伤感。

“只有那个办法吗?”他轻声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