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你别乱说话,得慌。”

裙子好白,就算夜深,也看到地上一抹白影,它就静静躺在荒凉的草地上,无声无息。因为林子聪的一句话,欧阳朔越看越人,越觉得那就是个坠楼的可伶人。

他摇摇脑袋,赶快催促林子聪离开,“快点把你的充电宝借我,我的已经没电了,下星期我要多拿几个充电宝来!”

拿到充电宝,插到手机上,欧阳朔点好摄像功能,然后选了隐蔽的位置,一切准备就绪,就差抓到搞鬼的人了。

这一晚,欧阳朔睡得不踏实,迷迷蒙蒙中,他感觉有个人正站在他床头,盯着他,久久盯着他。

他挣扎着要醒来,怎么也睁不开眼睛,甚至连手指头都不能动弹。他的神智清醒着,他的肉^体沉睡着。

起床铃响了。

身上的束缚立马消散了。

欧阳朔猛地一睁眼。

他吓得魂飞魄散,一条白裙子站在床头,无头无手无脚。

“草草草草草!!!”

“哎呦谁啊,小声点!”“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一些被起床铃吵醒的人翻个身继续睡,准备第二首歌再起床也不迟。

孟忍属于这种人。

他本来打算继续睡,听到一声惊恐的叫声,兴奋得睁开眼。他在一号床,而欧阳朔在十二号床,他只能看到一条白裙子,而看不到床位上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他爬下床,来到十二号床,却看到欧阳朔好好地缩在床上,全身上下完好无损。笑脸立马耷拉下来,“吵什么吵,叫什么叫?”

欧阳朔指着白裙子:“裙子、裙……”

孟忍打了一个哈欠,“我知道这是裙子,它又没强^奸你,叫什么叫?”

欧阳朔不瞪白裙了,瞪着孟忍。

他缓和了心情,一条裙子本来就不可怕,只是因为猝不及防才吓得大叫。

孟忍无趣地爬上床,白瑞雪正闭着眼睛换衣服。没有睡醒,仅凭本能,衣服穿反了也不知道。孟忍看了好一会儿,才提醒道:“衣服穿反了。”

白瑞雪睁开眼,慢吞吞看他一眼:“哦。谢谢。”他把衣服脱了重来。

穿好衣服后下床。下铺没人,他可以理直气壮把大半个屁股坐在郑富的床上,顺便邀请孟忍一起坐。孟忍的下铺林子聪是个领地占有欲特别强的人,别人坐他床,他虽然不会说什么,却一直用眼睛盯着那个人,直到别人知趣离开。不过,这招对孟忍没用。

白瑞雪弯腰拖出行李箱,手钻进去,再钻出来,手里多了一双白袜子。

城里的夏天热得可怕,别人光脚穿凉鞋,他不仅穿袜子还穿白鞋。

他体温微凉,白丰年专门嘱咐他寒从脚起,注意脚的保暖。为此,他每晚都把暖水壶的开水倒进桶里,再兑一些冷水,烫脚。

同寝室的人都用不可理喻的眼神看他。

偶然一次,开水倒多了,不得不多兑一些冷水,这导致桶里的水多得足以沐浴一次。白瑞雪想了想,邀请孟忍一起来泡脚,孟忍欣然接受。于是,接受到不可理喻眼神的人多了一位。

郑富为此忧心忡忡,因为宿舍的床太薄了,他悄悄检查过,金属横杆上只有一层薄薄的木板,他一直小心翼翼,免得哪天坐断了木板。白瑞雪坐在他床上泡脚的时候,他可以接受,毕竟白瑞雪很轻,他每次上下床时几乎不会发出任何声音,轻灵得像一只蝴蝶,郑富往往会羡慕他的体重。

而当孟忍也坐在他床上泡脚时,这位混血少年是个好动的人。白瑞雪安安静静泡着脚,他往往会去招惹他,幼稚地去踩他的脚,白瑞雪任由他踩他还不满意,一定要互相踩来踩去,弄出动静才行。郑富只好悄悄下床,把床让给他们。

在郑富与欧阳朔吵架的当天,他检查了床板,看到第二条木板产生了一道裂缝,他好心叮嘱白瑞雪以后坐他的床要小心点。

白瑞雪边穿袜子边眯眼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