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母亲, 只有奶奶, 奶奶抚养她长大。她想,之所以叫奶奶,是因为她的年纪大。刚上幼儿园第一天,小朋友都有妈妈, 她问妈妈是什么?

“妈妈就是每天喊我起床的人。”“妈妈就是给我洗澡的人, 她还会喊我宝贝。”“妈妈是一家之主, 家里每一人都要听她的话。”

放学后,她看到老人站在幼儿园门口接她,她喊了一声妈妈。

老人笑弯了眼,纠正道:“你应该叫我奶奶。”

小冯赠说:“为什么?你也可以做我妈妈。”

老人说:“奶奶年纪大,不能做宝宝的妈妈。”

冯赠在作文第一行写下:我的母亲年纪已经很大了,她的头发在我记事时就已经花白,她最近总躺在床上,她的身上散发出一种奇怪的味道。她常常跟我说,她就要死了。

她回想着老人干枯的手,那仿佛是树皮包裹的手。这只手在老人生病后渐渐抬不起来。她许久没轻轻抚摸冯赠的头发。

耳边是男生的奚落,因为冯赠的不理会,他们渐渐感到没趣,他们开始在转学生身上找乐子。

他们在取笑张文慧的胎记。

张文慧温柔开朗,但在他们的语言攻击下,逐渐露出伤心的模样。

冯赠放下笔。

她抬起头:“好吵,你们想打架吗?”

冯赠的眼中没有其他人,她看到张文慧有些惊讶地看着她,随后笑弯了眼。

……

冯老师睁开眼。

做一个梦,也不算梦,只是过往的记忆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悄然袭击。

她揉了揉太阳穴,室内的光线昏暗,她看一眼窗外,天色还是暗的。还有五分钟就响起五点半的闹钟。

她起床磨了一杯咖啡。张文慧。她默念这个名字。

咖啡的香气在空间里蔓延。略微苦涩。

***

“几点了?”说话的人打一个哈欠。

“六点了。”答话的人也打一个哈欠。

警察局忙碌了一个晚上,该突破的直播间屏障依旧没有突破,这个世界已经有好几万的鬼怪,不知道具体身份,不知道什么时候露出獠牙,向普通群众发起攻击。

一人说道:“远远不止。直播间的弹幕都是中文,应该说这个国家有好几万的鬼怪。”

另一人接道:“而且还有不知道自己是鬼的鬼不在直播间的捕捉范围。”

正义心怀侥幸:“也许其它地区的人已经突破了呢。”

其他人看着他。

正义低下头,“好吧,应该不可能,如果突破早就通知了。等我们抓到那两位要去第三中学的主播,就能知道原址,对着那三台直播的电脑研究也许会有收获。”

看了一晚上监控录像的人说:“昨晚又有好多地方监控失灵,我们已经圈出大致范围了。”

“榕城这个月开出死亡证明的人数有十三人。”

这时,有人拿着画像师的画过来,“你们有没有对这个人有印象?”画像上的人跟白瑞雪有七分相似。

正义看一眼,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