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期待和不安的心,站在门前。郑富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张雪白的脸,他不看他,垂着漆黑的羽睫,似乎在专注手中的物件。

郑富忍不住心虚,抢了人家的妈妈,不敢看他的眼睛,连幻想都专门避开他的眼睛。

郑富闭了闭眼,挥退那些幻像,定了定神后,他按下门把手,竟然没有按下去。门纹丝不动。

“反锁了?”他惊愕道。里面难道还有人?

他抬头看郑晶晶一眼,郑晶晶敲敲门,问:“里面有人吗?”

门里没有传出声音,反而是楼下骤起的喧闹声。

两人不禁竖起耳朵聆听。

听清吵闹的话,他们紧张朝食堂赶去,那可是所剩无几的食物啊。被偷了,自己吃什么?一身脂肪能撑多久?

食物的关系重大,没有人不在意,都汇聚到一楼食堂。郑富注意到自动售货机上面的啤酒无人问津,它是孟忍留下的,如果拿起来摇一摇,会发现它几乎是满的。

来得晚,热闹的中心他挤不进去,只听到大家七嘴八舌道:

“到底怎么了?什么东西不见了?”

“肉!都是肉!方便储存的腊肉香肠和风干鸡鸭都不见了!”

“我受不了,谁丧尽天良?这么多的人,谁都没有想藏一些食物,就他们能!想饿死我们吗?!!”

郑晶晶舔了舔嘴角,她的唇因为受惊而发白。她面上有一些被点破真相的狼狈。

她也藏了食物。

做食堂员工就是有一些便利的地方。她是洗菜切菜的一员,最开始先吃易于腐烂的蔬菜,她没有藏菜的念头。那时大家还存着搜救队会来的希望。当希望开始破灭,她才有了念头。

在厨房里,厨师长总是念叨着食物不够怎么办?

念头越来越深。

她开始朝着保质期长的粮食下手,煮饭时,顺手在口袋里装一手生米。在案板切肉时,她有机会拿肉,但不敢,那时流传浪费粮食的人都死了。从案板上拿走切下来的肉片,脱离了原始形状,她不确定这是否属于浪费粮食。

直至今日,她拿走的米足有两斤。事先备好一只布袋,这里不缺针线也不缺布。每一次上厕所都把口袋里的米掏出来,装进布袋里,然后藏进厕所洗手台下方的柜子里。

这是救命粮食,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碰。

心虚的人不止郑晶晶。

王照四人也来了,他们是始作俑者,如果因为心虚不来,才显得奇怪。他们正努力克服着心里的情绪。

王照反而镇定一些。

他杀了人,偷食物与杀人相比显得微不足道。

其他三人话很多,不断谴责偷食物的人,看周围气氛被炒得越来越烈,老二高声道:“人都来齐了吗?不来的人就是心虚!”

徐翠翠一行人刚巧赶来了。

她走路带风,扬着光洁的下巴,宛如一只美丽而威严的大角鹿。张月紧随其后,温柔的眼光一时落在她身上。

落后她二人的秦风和白丰年显出懒洋洋的影子。

但冷眼旁观,将掌握权交出去又不符合他平时的作风。于是,在众人看过来时,秦风眉峰笼聚一股淡淡的忧愁,谁都猜出他在为这场风波发愁。

徐翠翠在厨师长身前站定,还未发话,他便抢着说:“在你们没下楼前,还有那些人出来过?”

他半侧身,“首先我知道的,我、白丰年、徐翠翠、张月。”

冯赠立马接道:“他们四人。”她指了指王照四人,又说:“还有宋明、郑晶晶、郑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