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忍:“……我以为你能接住我。”

白瑞雪:“……我也以为我能接住你。”

孟忍没事,木头身躯,皮糙肉厚。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白瑞雪想到跳楼的宋明,“他跳了楼,会死吗?”

“六楼确实是会死人的程度,但他不是人。”孟忍想着宋明跳楼前的发言,神经兮兮的,怪物还会得神经病吗?

一股香气飘了出来。

芋头熟了,端出来,吹凉。白瑞雪独自解决一个大芋头,很饱,打着嗝睡觉。

睡得很香很香。

一觉醒来,王照迷迷糊糊问:“几点?”

身边没有人回答,他打开手臂,去推没推到。他睁开眼,四周只有他一人,同伴不见踪影。

他立时跳起来,扑到藏肉的塑料箱子前,手臂伸进去,像游泳一般的姿势,不断拽出来好多衣服。看到那些肉,他怔忡道:“他们没有拿走……”

他回头,摊在箱子前,环顾四周,先小声:“奎子?老周?二条?”

再看向厕所方向,大声道:“你们去哪里了?!”

无人回答。空气安静得令人可怕。

他们遭遇不测了?

这条信息像毒蛇一般咬住他,他心一凉,记起昨日的抛尸行为。

死亡曾与他擦肩而过。

王照站起来,大口喘气。可是……可是尸体呢?就算违反规则被小怪物吃空,还剩一张皮呢?就算是大怪物,也有吃剩的残渣呢?

地上很干净,也许他们没有死,短暂地离开了。

王照藏好肉,离开六楼,寻找同伴的踪迹。

……

郑富做了一个噩梦。

他被一条毒蛇勒住脖子,它张开嘴,獠牙滴着粘液,向他俯冲过去

郑富睁开眼,大口呼气。

他坐了起来,身边有什么东西黏着他,一件衣服?一张纸?

他转过头。

扭曲的脸庞上,眉毛耷拉,眼珠一动不动,鼻子是歪的,嘴唇掀开一条黑黑的缝……它像一张褪色的画,在水里浸湿了,又被车轮滚过一遍。

郑富呆呆地,望着这张脸透露出来的三分熟悉,猛然一声尖叫。

他一边叫,一边蹬着腿后退,那张画黏着他不放,跟着他,贴着他,抱着他……

母子情深。郑富哭了出来。

上边哭,下边也哭。

哗哗地。

上边的眼泪无味无色,下边的眼泪腥臭淡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