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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捏着账单,为难地看着沈瑶。

“六婶,母亲不在,您看看这事该怎么说?”

黎嬷嬷在一旁看了一眼周氏,暗暗冷了脸。

银库与账房一直由二夫人婆媳牢牢把控,眼下遇到棘手之处却往沈瑶这里推,这里头的门道,黎嬷嬷自然清楚,今年收成不如往年,谢家家族根深叶茂,百年世族的体面得维持住,譬如今年谢钦大婚,老太太高兴,大办特办,足足耗去了两万两,公中账面不好看。

年关又有诸多大头开销,年前家宴,各主子退旧换新,亲戚之间的年节礼,跨过年后,从初一到十五,宴席摆个没停,其中还得预备着怡宁郡主的陪郎宴,怡宁郡主一月前嫁给了新任刑部尚书之子,刑部尚书是谢钦举荐上去的,家里自然看重谢钦这个外甥女,平南王妃十分高兴,满面红光,谢家也跟着要给体面。

旧的排面省不了,进帐又不如往年,一来二去,缺口便大了。

账房的五位管事日日长吁短叹,恨不得发一笔横财来。

至于这笔横财,自然是指望老太爷当年留下的那笔家产。

沈瑶接过账单一瞅,她对谢家内里情形不太熟悉,便问周氏,

“往年开支了多少银子?”

周氏稍一思忖立即回,“去年是一千五百两的开销,里头还包括下人的新衣。”

沈瑶不由得有些佩服周氏,难怪老太太夸她能干,一家子人那么多账目,她居然都记在心里,不愧是当家好手。

沈瑶再看了一眼今年的账目,“多了五百两。”

针线房管事担心沈瑶以为她贪墨,连忙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