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确是怪物。你知道的。”
夏天那么率性的雨,怎么有悲凉之意。
雁洄说:“阿戊,我们只是暂被困住,那些流言,其后的恶意,困不住我们一辈子。”
阿戊微低头,不作声。
雁洄仰头,望峰林的云渐散。
“你没做,为什么要背着这个论断一辈子?人生才不是活在他人口中,你我的路,要自己走下去,光明正大地走下去。”
像这样翻山越岭,划破皮肤,衣不蔽体地,去证明他没罪吗?
但如果,他有罪呢。
阿戊没再开口。
雨停了。
回家洗过热水澡,雁洄还烤火取暖,骨头缝里那股针刺的寒意,才慢慢平息下去。
半下午的时候,雨又落起来。
没客人没生意,雁洄打算提早关铺。
“诶诶!雁洄,等等……”
听到声音,雁洄探头出去看,就见青苗举了把嫩青色的伞,挺着腰急急地走来。
“慢点!慢点……”雁洄是比她还更急,毕竟她现在摔不得。
青苗跨进渔具铺,收伞,弯腰将伞放门外。
雁洄拿了干净的布巾,倒了热茶,想想又犹豫。
青苗都接了,擦干手,又毫不在意地喝了茶水,还调皮地眨眼睛,“外面都见不着人,我公婆也不知我来了这里。”
雁洄噗嗤一笑,搬来凳子,和她坐一道,看外面与雾糅合了的地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