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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河图 陈加皮 786 字 2023-06-16

雁洄平静地说,阿戊平静地看着她。

“那刀为什么不刺向我?”雁洄又低下头,将所有人都想了一遍,包括蒲方升。

真真假假的人或事,令她有点疲惫呢。

回过神,阿戊的目光微微胶着,雁洄起身,拿过枕头垫在他身后。

“你休息一会。我也有点累。”

说完,雁洄越过阿戊,爬到另一半床,背对着躺下。

又过片刻,她随着呼吸而起伏的肩膀平稳了。阿戊轻手轻脚起来,将窗帘拉上,然后听了会门外的动静。

回到床上,阿戊面对着雁洄的背侧躺。她平时穿的瑶服宽松,现在曲线贴下来,看起来很单薄。

室内昏昧,又安静,阿戊闭上眼睛,始终不能平定。他无法入睡,所以连逃避的空间都没有。

阿戊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雁洄的背影,静静地感受她的矛盾。

明明会怕,为什么还要做这些呢?

当时她没有回答,直到昨晚她说:阿戊,我会怕很多,可我不得不那样去做……

昨晚她很累,休息得也早,阿戊坐在书桌前看书信,偶尔目光停留,睡梦中她也皱着眉。

信上写到1979年,雁崇检查出了遗传性肝病,他好像在恐慌着什么,将打算放弃的钓尸重新捡起,并让雁洄跟随他学习。

第一次见腐尸,闻腐臭味,处理死掉的白鳝,那些喂养的碎肉块,令雁洄食不下咽,每晚噩梦。彼时雁洄九岁,介于懵懂与敏感之间,她很想质问,但看到雁崇日渐消瘦的身体和精神,却又作罢。雁崇要她怎么学,做什么,她都尝试着去接受。可生理的难受是一方面,心理反复的摧毁重铸,令她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