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幽会

顾引舟这心里头也痒,像被羽毛轻飘飘的扫来扫去,始终得不到纾解,而这一憋闷,便会越往深里想去,更何况让他心里发痒的源头还总在他面前晃悠。

他身上气息沉沉的,扑面而来,近在咫尺的蒋泽枫最能感受清楚这中变化,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他心底已经悬了起来。

“哥、哥,你别、压着我肩膀了,疼疼疼……”

顾引舟一强硬起来,蒋泽枫便以柔制刚。

听到他喊疼,顾引舟松开了手,蒋泽枫揉着肩头转过身,面前的男人眼底阴沉,唇角紧绷,整个人犹如绷到极致的一张弓。

“你想难受死我是不是?”顾引舟在他面前沉声说,礼义廉耻尚存心中,但已摇摇欲坠。

蒋泽枫嘴快过脑子:“你说的什么话,我想你好,你好我才好,你难受,我也是难受的,哥……你难受啥?”

“你想娶媳妇儿?”顾引舟语气不明的问。

蒋泽枫他娘是想给蒋泽枫娶个媳妇的,在她快去了的时候,顾引舟都听她念叨过,蒋泽枫想娶媳妇,于情于理,他不该干涉。

蒋泽枫反应过来,似乎是这件事叫顾引舟不爽了,他道:“不娶,哥,你都没娶媳妇,我娶什么媳妇。”

他寻思是刚才张婆婆私底下和他说的话,叫顾引舟不高兴了,张婆婆和他说,顾引舟打光棍,他难不成也打一辈子光棍,这些话一下便将两人区分开来,颇有看不上顾引舟的意思,还担心顾引舟往后和他分家产,让他看紧些,说两人到底是半途的兄弟,不比亲兄弟。

顾引舟应当也是听得到的。

“我娶了你便娶?”

对话往奇怪的方向发展。

“哥你不想我娶,我就不娶。”蒋泽枫说,“张婆婆说的话,听听就成,怎么还当真了。”

“为何不娶?”

这娶也不高兴,不娶也不高兴。

“哥,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我不会丢下你不管。”蒋泽枫花言巧语不要钱似的往外撒。

但这招对顾引舟显然是管用的,他面色肉眼可见的缓和了些。

蒋泽枫牵起顾引舟的手,安抚的在他手背上拍了拍,“哥,你不愿意,我就不娶,我说了,要给你养老送终呢。”

顾引舟垂眸,视线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这回没把手抽回来。

他似被顺了毛。

可只有顾引舟自己知晓,他不过是暂且的把心里的那股子气给压了下去,那把火,迟早是要将他理智燃烧。

“你说的,你记着。”他道。

蒋泽枫摸着他的小手,指腹在他手背上摩挲,分外真诚的给了承诺:“我记着。”

这事当时是这么过去了,但事后蒋泽枫越想越不对劲,无论哪处,都透着诡异,加上之前那晚顾引舟一身邪火跑去劈柴的事,也叫他联想了起来。

先前还是几分猜测,而现下越琢磨,越觉得事实就是他想的那样。

蒋泽枫这人,有了猜测,就想证实,一整天下来,只要视野当中出现顾引舟的身影,他眼神就像是黏在了顾引舟身上一般,只是没能看出个好歹。

顾引舟在那片刻的情绪波动激烈过后,又回到了隐忍不发的状态,蒋泽枫对他动手动脚,他也没像从前一样躲开,多数眼眸深邃的瞥他一眼。

晚上,蒋泽枫吃了饭,又准备出去晃悠一圈。

顾引舟:“去哪?”

“村里转转。”蒋泽枫心不在焉道。

顾引舟眸色幽深,“外头有金子捡还是怎么的,叫你夜夜惦记。”

蒋泽枫回过神,揶揄打趣:“哥,我不在,你还睡不着了不成?”

顾引舟:“你娘让我照看你,夜里不安全。”

蒋泽枫听明白了他这话的意思,道:“我现在脑子好使着呢,没事,你去睡吧,村子里能出什么事。”

蒋泽枫出去时,还拿了一挂驱蚊的草在身上。

今夜他到陈家附近没多久,就看到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从门里出来了,还小心翼翼的挂上门栓。

是那陈谦虎,他穿着衣裳,看起来是准备出门一趟。

“虎子。”蒋泽枫一出声,陈谦虎就吓了一跳,左右张望,对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小声点。”

“你要去哪?”

“关你什么事。”

蒋泽枫看着他,蓄力张着嘴准备大喊,刚发出一个音,就被陈谦虎捂着嘴拖到了一边。

他松开蒋泽枫,蒋泽枫整理了一下衣服,慢悠悠的说:“拉拉扯扯的作甚?”

“蒋二,你别给我找事,咱俩好歹兄弟一场……”

夜色很浓,蛙声蝉鸣不止。

顾引舟躲在屋后,半边身体隐没在黑暗中,他看着不远处的画面,眉头微蹙。

又想去赌?

他没靠的太近,看着那两人说了会儿话,陈谦虎往村口走去了,蒋泽枫没有同他一道走,整理了衣裳,在陈家对面的一个树下的石块上坐下了,手中还拎着驱蚊草。

到了夜半子时,蒋泽枫才往回处走。

他到了家,回了房,男人坐在床边,正在脱衣服,见到他进来,停下了手中动作。

“怎么才睡?”蒋泽枫打着哈欠。

顾引舟面不改色:“刚起身去了茅房。”

蒋泽枫“哦”了声,也没怀疑,“那个草,还挺管用。”

“你半夜出去喂蚊子?”

蒋泽枫挣扎着睁开眼,“哥,你这话,怎么说的呢。”

顾引舟不说话了。

两人躺床上,蒋泽枫呼吸很快变得平稳了起来,顾引舟翻了个身,侧对着蒋泽枫,伸出手,将他脸侧的头发丝拨弄开来。

看着看着,他便起身去了外头。

夜里井水凉,再回来时,男人身上裹着凉气。

他沉沉的睡了过去,而本该睡着的蒋泽枫却睁开了眼睛,他在黑暗里眨了眨眼,往顾引舟那边靠了靠,将他手捂热了。

蒋泽枫的伤在顾引舟日日夜夜用药油推拿之下,淤青都快散了,他那房间的屋顶一直不修也不成,下个雨能把家里淹了。

隔天,两人一块去弄了些木头,到村里木匠那儿借了些工具。

这回顾引舟没让蒋泽枫上屋顶,他爬了楼梯上去,蒋泽枫在下面扶着,时不时给他递些东西过去。

日上三竿,太阳灼热,院子里晒着草药和干豆腐,两个大男人住在一块,处处都糙,住处随意又简洁。

“钉子不够。”顾引舟探头说。

蒋泽枫弯腰拿了几个钉子递上去。

这一忙活,大半天过去了。

“好了吗?”蒋泽枫问。

“嗯。”顾引舟下楼,“若下雨还漏,便再修修。”

“哦。”

两人谁也没提蒋泽枫搬回去的事儿。

顾引舟从上头下来时,“撕拉”一声响,他动作霎时间停了下来,下面扶楼梯的蒋泽枫也听到了那声响,抬头看过去。

为了躲太阳,他站在楼梯内侧,和顾引舟是面对面的,顾引舟下来的位置,蒋泽枫的脑袋恰好到他胸口处,他一抬头,就将上头的风景看了个清清楚楚。

顾引舟衣裳破了。

他穿的本就是蒋泽枫和他亲哥的一些旧衣裳,不太抗造,他下来时,衣襟被木质楼梯的一个缝隙夹住,他没注意到,这一来,胸口处的布料直接被撕裂了。

忙活了大半天,他身上汗水直流,颈间小麦色的肌肉浮着一层薄汗,看起来格外的诱人,他外杉衣襟被撕裂,里头穿了一件亵衣。

肌肉线条紧实而充满了力量感。

夏日薄薄的一层,这会儿被汗水浸湿,正十分服帖的贴在身上,若隐若现,比不穿看起来还要叫人瞎想。

外衣实在是破得太不是地方。

顾引舟脸色变了变,最终定格在了难看的程度,他停在了那里,一时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指尖紧紧的扣着楼梯的边缘。

“哥,你身材真结实。”蒋泽枫说。

顾引舟:“……”

他面红耳赤,不知是晒的,还是面对这中画面羞愤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