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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初珍无名火起,冲她背影定罪:“你就是想看乱七八糟的东西。”

春早刹在门框里,转身反驳:“谁想看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春初珍语气笃定:“不是心里有鬼为什么不敢当着我面?”

春早愕然地盯着她,片刻,扯唇一笑:“我不是不敢,是不屑。真当别人稀罕你的破平板。”

春初珍也颇觉荒唐地笑了:“你不稀罕还偷偷拿起来看?”

春早咬住牙关,眼前起雾:“偷偷?我以前没跟你好好说过吗?你哪次不是废话连篇,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我?又有哪次不是像看犯人一样看着我?”

春初珍没了声音。

最后她冷淡地推一下平板,语气轻飘飘,如施恩:“你用啊,我不看,记录别删。”

春早一动不动。

自打上学,这样的对峙会迸发在她生活的任何一刻,没有预兆,也没有成效,她举起枪,也扣动扳机,最后造成的伤害值不过是,水坠入水里。

客厅里像死海。

春早收起自己不自量力的隐形玩具枪和弹珠,转身回到卧室。

知女莫若母,春初珍是很了解她。

她就是要查一些在她看来“乱七八糟”的东西——可只要……五分钟,五分钟而已,一首歌的时间。她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奢望妈妈能够理解和答应。

奇迹并未发生。

明明习惯了这种无力而挫败的时刻,习惯了母亲强横的审判和置喙,可为什么,每次还是会有大股的酸楚流淌出来,春早坐在桌前捂了会脸,两分钟后,她抽出纸巾,掖干通红的眼周。

她抽出书立里边一本a4大小的英语题册。

把自己埋回密密麻麻的纸页,修复灼伤的情绪。

春初珍将锅碗瓢盆收进橱柜,没如往常一般去关心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