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还装么

被迫嫁给首辅后 希昀 4148 字 11个月前

沈瑶知道她想拿自己当挡箭牌,罢了罢了,左右她谁也不怕得罪,由着性子高兴就好。

“走。”

人去了正厅,二夫人与大奶奶宁氏在此处调度家务,初来乍到,总有些疏漏之处,二夫人见沈瑶人要外出拜访,便推着宁氏道,

“你也去,王妃那里怠慢不得。”

二夫人肯定是帮着老太太的。

宁氏暗中叫苦,来之前婆母可是耳提面命,生怕她被平南王妃说动,耳根子软应下亲事,大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谢京的庚帖拽在她手里,老太太这厢想定谢京的婚事,还有些难。

宁氏不可能任由女儿出去相亲,最终跟了去。

五奶奶崔氏与奶奶柳氏一早寻娘家人去了。

至于二房的两个媳妇都没有来,四奶奶许氏因得罪二夫人被彻底冷落,二奶奶周氏则留在家里看顾家务,替二夫人留守后方。

总之,高门大户,地儿不大,水却深得很。

沈瑶当个甩手掌柜,万事不问,万事不管,悠闲地带着晚辈来到天羽殿。

进去时,大殿内坐了不少人,一眼望去,竟然看到了戚贵妃与太子妃。

戚贵妃目光一直落在沈瑶身上,甚至带着前所未有的殷切。

大家相互见了礼,依次落座。

戚贵妃指着沈瑶与平南王妃道,

“前几日宫宴,我见了六夫人便十分喜欢,世间竟有这么标致的人,我在后宫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瞧见。”

平南王妃面上寒暄着,心里却有些犯怵,谁人不知这位戚贵妃眼高于顶,长子被立为太子,她在后宫几乎是颐指气使,就连皇后都得避她锋芒,今日却破天荒与沈瑶低头,叫人摸不着头脑。

平南王妃心里不喜沈瑶,在外人面前却得维护家里弟妹,

“我这六弟妹生得好犹在其次,性子大方烂漫,我母亲对她是爱得不得了。”

平南王妃并不想旁人过多赞誉沈瑶的美貌,这不是好事。

戚贵妃立即明白了意思,顺着话头道,

“谢夫人大方得体,哪个瞧见了不喜欢?”

戚贵妃在这里寒暄了半日,见沈瑶无动于衷心里不由叫苦。

前两日她宫里消失了两人,那两人恰恰是她与戚家联络的棋子,也是那日给酒里下药的知情者,太子至今一无所知,不可能对她的人下手,皇后一向不管宫务,若是李贵妃作祟,怕是早闹去皇帝那头,几番思量,戚贵妃断定谢钦是幕后主使。

谢钦是沈瑶的夫,如何能不知沈瑶被下了药粉,这桩事闹出去后果不堪想象,戚贵妃不敢跟儿子商量,独独苦撑,实在熬不住了,打算示好沈瑶,以求谢钦收手。

平南王妃今日还有要务,戚贵妃身份尊贵也赶不得,只能陪着笑,殿内气氛一直不尴不尬。

就在这时,殿后奔来一侍女,侍女神色慌张看着王妃,欲言又止,王妃也急了,顾不得戚贵妃在场,低声问道,

“出什么事了?”

侍女立即覆在她耳边禀道,“李家二公子与邓家公子在殿后的角门打起来了。”

平南王妃气了个倒仰。

戚贵妃见她如此,也知是发生大事了,便体贴道,“你快些去忙,我还要去看望陛下,就不叨扰了。”

平南王妃万分愧疚,连连屈膝告罪,“怠慢了娘娘,是我之过,回头请您喝酒赔罪。”

戚贵妃看了一眼沈瑶,朝王妃露出大方一笑,“咱们也算姐妹,何须见外。”

平南王妃这厢送走戚贵妃与太子妃,紧赶着往后院去。

沈瑶等人也跟去看热闹。

至后殿,果然瞧见两位公子面上挂了彩。

一人身着紫衫,生得丰神俊秀,个子也高大一些,眉宇有几分傲气,便是李家二公子李洵。

另一人个子矮壮,眼底含着几分戾气,瞧着不大好对付,便是邓家公子邓巍,邓巍脸色再难看,瞧见谢京时,总算是缓了下来。

二人不是面颊破了块皮,便是唇角含着血。

那模样竟也滑稽。

谢京捂着嘴低笑。

沈瑶瞪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笑。”

谢京俏眼一飞,“关我什么事,是他们自个儿打起来的,我也只是个看客而已。”

沈瑶竟觉得有几分道理,女孩子被人觊觎难道是错,反而要大大方方的才好。

“别管他们了,咱们出去玩。”

谢京早等着她这句话,“我带你去玩。”

两位姑娘手拉手提着裙摆往外溜,平南王妃与宁氏等人正在断案,无暇顾及谢京,谢文敏倒是眼尖瞧见了,不忍她们弃了自个儿,赶忙追了过去,

“我也去,我也去。”

人从偏殿的角门溜了出来。

谢京来过行宫数次,对这一带熟得很,带着沈瑶与谢文敏,沿着西边的游廊绕去后山,待出了行宫又往东折去一处水泊。

水波往东汇入一条宽阔的河流,水波滔滔一路往京城方向奔腾而去。

“此河一直抵达京城北面的水关,皇宫里的太液池便是发源于此,前方有一水榭,站在水榭可赏万水奔腾之景。”谢京一面介绍,引着二人来到一片竹林,竹林里有一座四角木亭,平直的木板桥一路延伸至水面,水泊与大河交界的高处,建了一处水榭,似有欢声笑语传来,谢京懊恼道,

“被人抢先占了地儿。”

丫鬟将木亭里的木墩垫上锦帕,又将随身携带的果子给摆上。

谢京怕蚊虫,腰间还悬着一驱虫的香草香囊,她来之前制了好几个,给沈瑶与谢文敏一人赠了一个,她亲自替沈瑶系上,瞥见她腰间悬着一小小的竹筒,竹筒成姜黄色有了一层厚厚的包浆,

“这是什么?倒是雕得精美。”

这可是沈瑶的宝贝,等闲不叫人瞧,她连忙护着,

“没什么,不过是我猎鸟的玩物,别伤了你的手。”

谢京是个聪慧人,瞥见沈瑶面颊害羞,啧啧几声,与谢文敏挤眉弄眼,

“我没猜错的话,必定是六叔爷给您的定情之物。”

沈瑶面红耳赤,确实是谢钦所赠,定情却是无稽之谈,

“没有的事,好啦,不是带我们来瞧人吗?”沈瑶转移话题,

谢京当即便正襟危坐,摆出一副很严肃的神情,“再等等。”紧张地额头都在冒汗。

沈瑶与谢文敏均笑了起来。

人坐着喝茶,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不消片刻,身后林子里忽然传来一道箫声。

“来了来了。”谢京神色激动又害怯,“陛下每回出巡,都要在国子监挑出色弟子随驾,他去年来过,最爱在此处竹林吹箫垂钓,”谢京想了想,起身与沈瑶告罪,

“瑶瑶,择日不如撞日,我想见他一面,若他有意求亲,我便鼓起勇气试一试,若是他不愿意,我也死心了。”

沈瑶面露犹豫,谢文敏在一旁劝道,“您就答应她吧,左右您在场,也算得上父母之命,相看相看也无伤大雅。”

这年头流行女子婚前相看,算不得事。

沈瑶定了主意,“我们陪你去。”

谢京道了谢,先一步提着裙摆引路,沈瑶与谢文敏落后她两步,原来水泊往竹林里还凹进去一处,竹林茂密,隐约可见一亭台悬在水面上,

二人踵迹谢京进了林道,穿过竹林便上了亭台后廊,待绕过去,便见拱桥一侧立着一白衣男子。

他长身玉立,背对着沈瑶瞧不清面容,从背影看气质飘逸出尘,颇有几分人间谪仙之气晕。

沈瑶大约是看惯了谢钦那张脸,对着这所谓的美男子不甚有兴趣。

“他是谁?”

谢文敏倒是认出了人来,“他呀...出身如何我不知,只知他是嵩山书院举荐入国子监的魁首,当年在嵩山书院以一己之力舌辩群儒,名声大噪,后来入了京,在鸿福楼做过一首赋,气势浑然,悲天悯人,实在是令人惊艳。”

“旁人都说,他有状元之才,明年下场科考,不出意外便是榜首。”

沈瑶抚了抚额,“原来如此,年轻的小姑娘瞧着这种长相俊美,有才华的男子便走不动路。”

谢文敏在一旁轻笑,“说得好像您七老八十似的。”眼见沈瑶要反驳,她连忙哦了一声,“也对,您有了六叔,眼里还能看得上谁?”

沈瑶竟是无话可说。

沈瑶与谢文敏站在廊庑,谢京立在桥下,与那男子隔着五步远说话。

然而就在这时,廊后林子里传来一片嗡嗡声,大约是谢家守在那里的婆子丫鬟与人吵了起来,沈瑶待要去瞧,却见一伙人冲出谢家人的包围,来到水阁处,那为首的妇人,一副牙尖嘴利的模样,目光一下扫到谢京身上,露出冷笑,

“哟,这可是京城名门谢家的大小姐呢,竟是不顾长辈脸面,与男人私会。”

谢京瞬间变了脸,又怒又气,“你胡说什么,我与他不过是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