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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张开双臂,上下比划了一下:“差不多,那么点大的孩子。每天半死不活地躺在加护病房里,浑身插满了管子。她还什么都没能经历过呢,就成了这副模样。我这当母亲的光是看着,都心疼得不行。”

骆雪没吭声,竖耳凝神,听她继续往下说。

“为了救这孩子,我的爱人没日没夜的工作,想尽办法地筹款,不幸过劳死了。公婆嫌我们母女俩命硬克死了他们的儿子,把我们娘俩从家里赶了出去。眼看着家也散了,人也没了。我走投无路,准备带着孩子一起去死。就是那天,我遇上了一个江湖术士。那人说他有办法给我的孩子续命,不过代价不小。我是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把孩子交到了他手上。我也是万万没想到,这续命的办法会那么邪性,让这孩子变成了这副滥杀的模样。”

妇人话说到这,掩面拭泪,哽咽道:“算我求你,求求你。就当是可怜可怜那孩子,或者,你可怜可怜我这当母亲的心。她还只是个孩子,错都在我。求求你,求你千万别伤害她。”

“因为可怜,所以,所做的一切恶事,就都该被理所当然的原谅吗?”骆雪淡声道,“抱歉,你的逻辑我理解不了,也不认同。更不可能做到,在那孩子扑过来撕咬我的时候,我只是一味防备不做抵抗。”

妇人一听她这话,情绪顿时激动起来:“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没人情味的话?你就这么冷血吗?”

骆雪并不否认,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张情绪变化丰富的面孔。

“在别人向我举刀的时候,我不仅要把脖子伸过去,还要担心溅出的血会不会弄脏刽子手的身子。在我看来,那不是仁慈,是愚蠢。你如果觉得这是冷血。那就是。”

“你……”妇人语塞。

不知是气是愤,她抖得更厉害了。

眼前的这个母亲,在某种程度上,很像她那对“伟大”的父母。

骆雪沉吟片刻,还是把想问的话问出了口:“要那孩子以那副面目活下去,究竟是她的意愿,还是你的欲望?”

妇人没接话。面上再没了和善之色,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她。

这样阴鸷的眼神,与小女孩看着那妇人的目光无缝重合。

是杀意。

骆雪恍然间明白过来。

“喵呜——喵——”床底下有猫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