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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雪的注意力被那看起来像是个异类的男人吸引了过去。盯着他的棕色外套看了会儿,记起来了。

那男人曾在玉米地里将自己的孕妻推翻在地,抢走了唯一的玉米袋子。而后扛起袋子仓皇朝着祠堂的方向遁逃,就算他摔伤的妻子喊破了嗓子,他都不曾回一下头。

行这般卑劣之事的人,他不是第一个,更不是唯一的一个。

他在哭什么?

骆雪愈发不解。见他抹干净眼泪站起身,她突然间有些好奇他接下来会做什么。视线一直追着他的背影。

看着他搬起了座下的椅子,看着他将椅子高高举过头顶,看着他额角青筋暴起。看着他跟见了仇人一般怒目圆睁,朝着村长站着的方位气势汹汹地扑了过去。

蚍蜉撼树。

那不自量力的男人被活生生撕碎。

岑寂揩指蹭掉脸上飞溅到的血迹。慢条斯理地揣兜摸出颗薄荷糖,朝正沉思的骆雪那侧递了过去。

骆雪心不在焉地看了他一眼,拿走了他手里的糖:“那个男人,他为什么会哭?”

岑寂遮在帽檐下的一双眼抬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略沉吟,给了不怎么确切的答案:“或许,是良心发现?”

“良心?”骆雪觉得有些可笑。

“总要找个借口。”岑寂敛睫,低垂着眉眼窸窸窣窣剥糖纸:“就算明知是自己错了,也得找个自身以外的罪魁祸首。若是刀剑伤人,那便是刀剑的错。执刀者折剑,便已是悔过了。”

骆雪一愣,转眸看他。

“既当又立。”他将清凉的糖果送入口中,淡淡一笑。似嘲般,道:“你看,多矛盾。”

作者有话要说:

第82章 乔迁宴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