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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发烦躁了。揣兜又掏出颗薄荷糖,剥开糖纸,咔嚓咔嚓嚼碎了口中的硬糖。蜷指捏攥,掌心里揉皱的糖纸窸窣作响。

村民抬来了轿子。

骆雪被请上轿,听伊桃在叫她。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掀开了轿上的帘子,偏头看她。

伊桃隔着轿帘伸手来拉她,哭腔浓重:“骆雪,怎么办?该怎么办啊?”

死局。都已经被发牌了,还能怎么办?

坦然赴死呗。

她现在满脑子琢磨的,是一会儿跳下山崖的时候该用什么姿势才不至于摔得太难看。

不对,现在该考虑的,应该是怎么才能死得更痛快些。别坠下崖还吊着口气,还得让人来补个刀。

那可就惨了。

骆雪盯着伊桃红成兔子眼的双眸怔了会儿,扯起嘴角,安抚一笑:“什么怎么办?这不挺好的嘛。坐着上山,可比费劲巴拉地爬上山轻松多了。况且,有这么多人送葬,还挺体面的不是嘛。”

“胡说什么呢你?”伊桃哭唧唧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怎么……被逗哭了?

她果然不适合安慰别人。

骆雪看着她哭到冒鼻涕泡泡的一张脸,顿时有点头疼。

“起!”最前头的村民嚎了一嗓子。

骆雪匆匆往那侧瞥了一眼,强行扒开了伊桃紧抓住自己衣袖的手。

“别过来!”她低着声斥她快走。帘子拉上一瞬,她眼角的余光往岑寂那侧偏了偏。

他果然还在看着她。

坐在轿中一阵颠簸。骆雪半阖着眼,左摇右晃,脑子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