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门口聊吧。”谷槐转身,“就当做是送我出去。”

见连久迟疑,谷槐扭头看向司阑房间的方向,笑道:“他听着的,放心吧,只到校门口。”

连久这才跟她一起出去。

谷槐边走边问:“园长听说过药兽和神农的故事吗?”

“神农尝百草。”连久点头。

这些事在神话书里看过,但她没有那么八卦,所以也没有去过问别人的过去。

“我当初跟神农,就跟现在的您和白泽一样。”谷槐轻声说,“我并不是一开始就追随他的,只不过他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人类,那时候妖神们还不像现在这样聚在一起,基本都是各过各的,化形的也没那么多,我一只兽没有任何归属之地,只能成天在山野之间转来转去,就是那时候,我遇到了他。”

“他没有用任何异样的眼光看我,带着我走了很多地方,给了我一个归属之地,说来也是好笑,我一只妖兽,也能被人称作是家人。”

“他给了我从来没有体会过的照顾和温情,春去秋来寒来暑往,以天地和彼此作伴,太阳高照他给我遮阳,倾盆大雨他给我挡雨,每天都是如此,我们一起走过了很多地方,每次他吃到毒草我就给他解毒,他碰到甜果会第一个递到我面前,我原本以为我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谷槐将自己的草帽抬起来转了一圈,扬起笑道,“这就是他当初送我的,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连久还在疑惑,这么多年了,一顶草帽居然能保存到现在?

而且还是在妖神们都沉睡了这么久以后。

但下一瞬,那顶草帽就消失了,谷槐的手里空空如也,她说:“但是他死了。”

连久一怔。

谷槐眼睫颤了颤:“那顶帽子也在我沉睡后的不知道哪一年,风化成土,不管障眼法瞒得过多少人,始终都是假的。”

她说:“我每晚都会梦到他,梦到他死在我面前,在血腥的战场上。”

连久心底微跳。

“他是帝王,心怀天下苍生,独独却没有他自己,他让我救其他人,等我再回头时,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