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手腕慢慢转动,剑尖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百里无疾的肉中剜着。

是喷血的声音,百里无疾仿佛一尊石雕,仍然一动不动,甚至喉咙滚动,发出沙哑的笑声:“柳国便这点子能耐么?不够,还不够,你在给本将挠痒痒不成?”

“你?!”柳君气的头皮发麻,怒吼道:“好!孤便先杀了你开刀!”

“君上!君上!”丞相赶忙阻拦,小声道:“不可啊君上,黎国的国君还未抓到,卑臣听说,这新上任的大司马,与黎国的国君有亲狎之情,君上留着他一命,没准能将黎国的国君钓出来,到时候再一劳永逸……”

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柳君听着有道理,但气不过,冷笑道:“好,孤暂时不要你的性命,但是……哈哈哈!你不是能个儿么?好,孤便阉了你,看你如何能个儿!”

嗤柳君抽出扎在百里无疾肩上的长剑,鲜血滴滴答答,仿佛开了水管,瞬间染红了百里无疾的衣裳。

公子晦脑袋里轰隆一声,大喊着:“你敢!?”

说着,想要冲上去挡在百里无疾身前,但是百里无疾死死护住公子晦,不让他出头。

“哈哈哈!”柳君似乎在看热闹,觉得十足有意思,笑道:“别急,一个一个来!”

百里无疾声音嘶哑的道:“你敢动二公子一下,我百里无疾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哦?”柳君狰狞笑道:“等你做了鬼,再来与孤说道罢!”

他说着,便要用长剑去刺百里无疾的下*体,梁羡还处于隐身的状态,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梁羡当即冲过去,一脚踹在柳君的手腕上。

“啊”

长剑脱手而出,柳君根本毫无防备,吓得他一个激灵,捂着自己的手腕,来回左右逡巡。

“怎么、怎么回事?是谁打孤?!”

公子晦与百里无疾也没看清是谁动的手,公子晦冷声道:“怕是你亏心事做的太多,鬼上门了罢!”

柳君一听,脸色变得煞白,他却不信邪,复又从地上抓起掉落的长剑,“啊”大喊着冲向百里无疾。

这回长剑是没有脱手,柳君却觉得膝盖弯一软,没来由直接扑倒在地,双膝一曲,脑壳着地,来个结结实实的五体投地大礼。

“嗬!”公子晦吓得后退一步,道:“乖孙,还没到腊祭呢,你便是磕头,阿爷也是不会给你好处的!”

“君上!君上!”丞相冲过来扶住柳君,柳君磕的发懵,慢慢抬起头来,额头赫然破了,肿起一个老大的鼓包,看起来无比滑稽。

“噗嗤”公子晦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梁羡捂着嘴巴,极力忍住,虽自己可以隐身,但万一笑出声来,还是会被人发现的。

“谁?!谁!!”柳君吓得大吼大叫,神经兮兮的向四周探看:“到底是谁装神弄鬼?!”

无论他如何怒吼,梁羡自是不会现身的,丞相战战兢兢的低声道:“君上,会不会是……是这个军营不干净。”

“军营……”柳君哆嗦:“不干净?”

“是啊!”丞相道:“卑臣听说,黎国的国君杀人如麻,会不会是这个军营积攒了太多的怨气,它不干净,所以……”

柳君似乎十分信这个,当即把长剑一扔,一刻也不想多呆,屁滚尿流的往外跑,还不忘大吼:“全都扣起来!扣起来!实在晦气,晦气……”

梁羡无声的嗤笑一声,跟着在幕府之中转了一圈,将兵马、辎重、粮草的消息全都摸了个底朝天,这才施施然的离开了军营。

黎漫被五花大绑的等着,眼看着梁羡已然去了那般久还不回来,心中着急,但他束手束脚,根本不得活动,便望向白清玉,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