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羡左顾右盼:“大行人,若是不介意,可否请乌阳陛长出来一叙?”

闵谦之保持着笑容:“自然,去叫乌阳前来。”

“是,君子。”

仆役前去寻找乌阳,乌阳很快前来,戒备的看向梁羡与白清玉,毕竟他们昨夜才交过手。

“乌阳拜见义父。”

闵谦之笑道:“梁公,乌阳已经前来,不知……”

梁羡亲自走上前去,道:“乌阳陛长,孤一直很是仰慕武艺高强的剑客,所以有心结交乌阳陛长,这是孤特意寻来的贽敬之礼,还请陛长笑纳。”

“呵呵……”闵谦之轻笑一声,笑声十足的不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十拿九稳的笃定,一准笃定乌阳不会收这份致敬,因此他满不在乎。

果不其然,乌阳冷淡的道:“梁公美意,乌阳心领,然……”

他的话说到此处,梁羡已然打断:“乌阳陛长,孤的这份贽敬之礼,虽然只是小小心意,但绝对是乌阳陛长心爱之物,不防先看一看,再拒绝也不迟。”

梁羡说着,打开食合,一股子喷香的味道腾空而起,带着一股水产特有的鲜甜,浓郁十足。

乌阳本想再次拒绝,神色一愣,冰雪一般的容貌露出一丝丝的裂痕:“这是……”

梁羡笑道:“这是孤特意命人寻来的水产,乌阳陛长可能不知晓,这宿国地处中央,四面都不临水,想要寻找一些水产,那是比登天还难,再想寻找一个可以理膳,不糟蹋了这些水产的膳夫,那就更是难上加难,足足用了一夜的功夫,这才烹饪出这样一道水产小食,想请乌阳陛长试试口味,看看是否正宗地道。”

乌阳怔愣不已,呆呆的看着那道小食,梁羡笃定,他的心窍中一定掀起了惊涛骇浪的思乡之情!

闵谦之见到乌阳的反应,眯了眯眼睛,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咳咳!”使劲咳嗽了一声,乌阳这才回过神来。

梁羡笑道:“乌阳陛长,这水产不能放,放冷了,放凉了,都会腥口,孤的这份心意,你若是不收,虽也不值得几个财币,但却是糟蹋了,可惜可惜啊……”

乌阳深深的看了一眼那食盒里的水产小食,又看了一眼站在一边抱臂而立的闵谦之,他再三犹豫,是了,冷硬如利刃的乌阳,竟然也有犹豫的时候。

最终乌阳开口道:“多谢……梁公。”

“乌阳陛长这是收下了?”梁羡反问。

乌阳点点头:“多谢梁公,乌阳却之不恭。”

梁羡故意瞥斜着闵谦之,闵谦之的面容瞬间变得难看起来,黑压压的,氤氲着一层乌云,随时都要刮风下雨一般。

梁羡今日就是来送吃食的,见好就收,十分瑟的道:“这水产实在难得,孤捣腾了一晚上,也就这么一点点,所以……并没有为大行人准备,大行人你不会责怪孤罢?”

闵谦之咬牙切齿的道:“怎么会呢?本君子对这些腥口的水产实在不服,正好也食不下去。”

“是嘛?”梁羡笑眯眯:“那大行人与义子的口味还真是不一样呢,平日里吃得到一起去罢?”

闵谦之:“……”

梁羡说罢,摆摆手:“捣腾了一晚上水产,孤也乏了,便回去小歇了,大行人不必送客,这府邸孤也熟悉得很了,可以自己走。”

闵谦之一点子也不想送客,冷冰冰的看着梁羡与白清玉离开。

“义父……”乌阳捧着还冒着热气的食合,刚想开口。

闵谦之已然打断,幽幽的道:“乌阳,你可知今日梁公前来的目的?”

乌阳看了一眼食合,摇头道:“乌阳不知。”

乌阳话很少,脾性冷硬,直来直去,但他总归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涉世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