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乌阳狠狠砸了一下旁边的树干,巨大的树干愣是被他砸的裂开,他的手背瞬间流血,血水染红黑暗,让单调的昏暗蒙上了一层鲜艳的颜色。

闵谦之听到巨响,肩膀微微打颤,却在下一刻,他被乌阳强硬的箍住双臂,后背一下子抵在树干之上。

“唔!”闵谦之来不及任何反应,诧异的看向乌阳,下一刻嘴唇便被堵住,任何自暴自弃自怨自艾的话都被堵了回去,一句也说不出来,唯独剩下唇上温热的触觉,犹如暴风骤雨一般激烈,令一向游刃有余的闵谦之呆若木鸡,只得任由乌阳的亲吻。

闵谦之不敢置信,乌阳的亲吻如此张狂,和平日里“乖顺听话”的乌阳一点子也不一样,带着一股剑客的凌厉与掌控,闵谦之根本逃无可逃,他因着缺氧,脑袋里晕晕乎乎,双手无力的攥着乌阳的前襟,轻轻的拍打着,似乎想要推拒,却仿搔痒一般无力。

终于,乌阳结束了这一吻,闵谦之双膝一软,险些直接跌倒在地上,乌阳将他搂在怀中,紧紧拥着他,用沙哑的声音在他耳畔低声道:“我早就知晓。”

知晓?

知晓什么?

闵谦之脑袋里还是晕晕乎乎,沉浸在方才亲吻之中,一时反应不过来。

乌阳轻声道:“我早就有所察觉,你不是那个救乌阳一命之人。”

闵谦之狠狠哆嗦了一下,他想要去看乌阳的表情,这些年来的如履薄冰,让闵谦之学会了一套分辨旁人脸色的手段,可如今乌阳死死抱着他,力气大的出奇,令闵谦之根本无法挣脱,自无法分辨乌阳所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乌阳又道:“起初只是狐疑……因着你的秉性,与那个人一点子也不一样……”

但是乌国被灭,乌阳正在逃命,其实就算没有救命之恩,闵谦之愿意收留他,乌阳也是会留下来的,只是少了一种说法罢了。

后来乌阳渐渐感觉到,这个眼前的义父,和当年救命之人,秉性完全不一样,南辕北辙,天差地别,但无妨,只要有乌阳的容身之所。

乌阳沙哑的道:“乌阳一直看到的,一直想要守护的……只是义父罢了。”

闵谦之大吃一惊:“你……”

不等闵谦之说完,乌阳已然埋首在他的颈间,炙热的吐息伴随着稀碎的触吻,一下一下挑逗着,乌阳沙哑的道:“义父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闵谦之更是吃惊,平日里的乌阳安静、沉默,甚至冷酷无情,只是一把锋利的宝剑,闵谦之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让他杀谁,他便杀谁,而如今,这口锋利的宝剑,竟然有了自己的想法,仿佛一条不受约束的野狼。

闵谦之的脖颈酥麻,断断续续的道:“乌阳,你……”

乌阳不允许他拒绝自己:“不管你是谁,你都是乌阳的义父。”

义父?闵谦之面色涨红,细碎的亲吻还在折磨着闵谦之,配合着这样的词眼,令闵谦之羞耻不已,他想要拒绝,但莫名不舍得推开,因着他已经失去了闵氏的一切,难道还要失去乌阳么?

踏踏踏……

是跫音。

梁羡笑眯眯的走过来,道:“孤没有打扰二位的雅兴罢?”

闵谦之吓了一跳,连忙推开乌阳,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袍。

梁羡从袖中拿出一张绢帛,笑眯眯的道:“来来,小猫咪,你看看,这是孤领养你的书契。”

闵谦之瞪眼:“什么乱七八糟?”

梁羡道:“不信你自己看呢,这是书契,一式两份,你那里应该也有一份,证明你从今往后都是孤的人了,要与孤回到梁国去,为孤做牛做马,而且还是廉价劳动力的那种。”

闵谦之气的瞪眼睛:“你不会以为,这样一张破布,便能束缚住我闵谦之罢?你也太天……”天真。

不等闵谦之嘲讽完毕,梁羡道:“自然,约束你这样张牙舞爪的小猫咪,书契只是其中一部分,最重要的一部分……自然是他了。”

说着,看向乌阳。

闵谦之更觉奇怪,不知梁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