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姑太太道，“阿肃喜欢糖醋。”

“我喜欢红烧，就做红烧嘛。到时再烙一锅结嘎巴的玉米饼，那才好吃哪。”

老姑太太吧嗒下嘴，“叫你把我说馋了。”

表叔公笑，“那中午咱们就做这个。”

“好好。”席冰把菜点好了。

老姑太太起身，“冰冰来跟我看看，我过节穿哪套衣裳。”

她老人家有惯去的裁缝铺，不是那种死贵的定制，就是老裁缝的铺子。老爷子一起去给姑妈出主意，他瞧着两件都不错，席冰说，“这件黑底红花的更好看，花色又稳又俏，配您那套翡翠首饰，正好。这套珍珠白的也好看，这套配珍珠首饰。哎呀，这个披肩好看，下头这流苏漂亮。”

“漂亮吧？”老姑太太得意，“珍珠白有些素，披肩上就得多点花头。”

最后老姑太太决定，八月十五穿黑底红花的，八月十六穿珍珠白的。

等选过衣裳，大家便移驾麻将屋，陪老姑太太打麻将。老姑太太有名言，她能活一百多，还脑筋清楚，全靠麻将。

大家一起玩儿到中午吃饭，饭后继续玩儿，老姑太太这年纪，能玩儿一天。席冰跟老爷子吃过晚饭才回的家。

跟奶奶说起老姑太太的身子骨儿，奶奶称赞，“老姑太太这精神头儿，寻常人真比不上。”

老爷子笑，“中午能吃俩玉米饼。”

“是真的很好吃。”席冰跟奶奶说，“我们中午吃的红烧大鲤鱼，烙的玉米饼，底下烙出一层金黄嘎巴，泡着烧鱼的汤汁，再拌上鱼肚子肉，好吃的不得了。”

伸手一比画，“我吃了七个。爷爷不吃玉米饼，我爷爷吃得烙饼。”

老爷子道，“我小时候吃玉米饼吃伤了。”那时候穷，每天每顿都是玉米饼，老爷子对玉米饼毫无感情，他就觉着白米白面最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