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卿呼吸一滞,顿时面红耳赤,羞耻又仓皇地垂下了眼眸,极力逃避着夏黎桐的视线。

夏黎桐冷笑一下,又瞧了一眼他扔在地上的修行服,冷冷道:“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就要放得下,爱情这东西,不过是人类的玩物罢了,有则开心,无则无谓,不值得你去为了它付出一切,你还有朋友、还有父母,友情和亲情的份量一点也不比爱情轻。”说完,她就要转身走人,却又在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延卿,“哦、对了,你是学考古的,应该听过这句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下次自杀之前,先给你爸妈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同意不同意,别辜负他们对你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说完,甩头走人。

延卿呆如木鸡,怔怔地望着她的离去背影,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门外,身型纤细的少女穿着一身黑衣,渐行渐远,逐渐与弥漫着薄雾的漆黑夜色融为了一体。

延卿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句古词:花开生两面,人生佛魔间。

她大气明艳,却又冷若冰霜,像是一个救苦救难的神仙,又像是一个践踏人间的魔头。

她善的不彻底,恶的不透彻。

这样复杂的一个人,活一定不轻松,

然而萍水相逢,生死一遭,他却无以为报,只能默默地在心底为她诵经祈祷,由衷地祝福她可以早渡苦难,来日安好。

夏黎桐又是翻墙回到了后院,先去卫生间上了一趟厕所,然后才蹑手蹑脚地回了“永言间”小院,轻轻地推开了禅房的门,却没敢直接进去,屏住呼吸立在门外,小心翼翼地朝屋子里面打量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