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束重瓣白海棠,花开似锦,花姿圣雅,洁白的花瓣上还沾着莹润的露珠,想来应该是刚从枝头剪下的。

要是有香味就好了。

但海棠向来是无香的。

“这花真好看。”这句话是孟利嵩说得。夏黎桐将目光投向了这个男人。紧接着,孟利嵩又说:“其实、岭岭今天也来了,他一直挺关心你的……”

夏黎桐听出来了,这话其实是对她说得——孟利嵩在替他儿子求情。但他的视线却一直定格在她妈的背影上,目光紧张,局促不安,语气中充满了小心和试探,双手还在无措地互搓着。然而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她妈就忽然抓起了床头柜上的白色马克杯,用力摔在了地上。

伴随着瓷器爆裂的声音,孟利嵩的话语也戛然而止,无奈又自责地垂下了眼眸。

这一刻,夏黎桐真是觉得这个男人好可怜,都已经低三下气成这样了,他爱的女人还是对他如此的绝情,或者说,他是被自己的儿子连累了。但是这能怪她的妈妈么?不能。要怪就只怪孟西岭。

全是孟西岭的错。

她妈针对的也不是孟利嵩,而是孟西岭,不然她不会允许孟利嵩走进病房。

她已经住院一个月了,孟西岭却从未来看望过她,但并不是因为他不想来,他每天都来,却一次又一次地被隔绝在了病房之外。是她妈不允许他来见她,不允许他踏入病房一步,甚至不允许孟利嵩在病房里提起孟西岭的名字。

因为她是在孟西岭家里出的事,是被孟西岭的女朋友“推”下了楼,所以,她妈将所有的怨恨和怒火全部斥加在了孟西岭头上,外加她早就和妈妈抱怨过周汐辱骂她而孟西岭却视而不见的事情,所以她妈自然而然地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孟西岭的错,是孟西岭放任他的女朋友害了她。